“神使忘记搏兽丘啦?”离珠转过头,说,“我能看得见河底的薄鱼,神使可以随着我射出的箭,同样射出一箭,不就能射得中么。而且,我还准备了专门的纯铁箭,不比木箭,会浮起来。”
离珠取出纤细的纯铁箭,取了一根,又拿一根给挚,用冰丝缠在箭身。
这纯铁箭虽然小,却有点重量,入水即沉。挚也将冰丝绑在箭身,搭弓上弦。
离珠瞪着双眼,盯着河下。真不知道他的眼睛怎么能透过那么深的水看到河底之物。
“哎,来了。”离珠小声说道。
估计他以前也尝试过用箭射水底之鱼,可惜没有效果,此时有挚在身旁,显得很兴奋。
“一箭不中的话,它就跑了,又要等很久。”离珠说。
挚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身体显出淡淡的蓝光。
离珠拉满弦,朝着河面快速射出一箭。
挚也把银陨弓拉满,随着他箭的方向射出纯铁箭。
两根铁箭“攸”一声没入水中,拉着一根细丝。
细丝的另一头,早绑在钉在地上的小铜条上,随着箭身入水,挚脚边的细丝蹦紧。
“哈哈,射中了,神使,你射中了!”离珠兴奋大叫。
他自己所射出的箭力度不够,入水之后,被水力一冲,连河底的鱼都没碰到。
细线快速在水面游走,挚赶忙抓住铜条,用力往上拉着。
这鱼还挺沉,在河底拼命挣扎,带动细丝在河中到外游动。
离珠也跑过来,跟挚一起拉着。
估摸着鱼游累了,便用力往上一拉,一条十几斤重的黑鱼跳出水面,被拉到了岸上。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硬的鱼了,在岸上跳跃着,鱼鳞比钢盔还硬,离珠用剑往它身上砍着也不能伤它分毫。
一根箭正好穿过它鳃部的空隙,才能捉得住它。
挚和离珠坐在岸边的地上,相视之后,哈哈大笑。
随从把鱼抱起,装上了辕车。
“神使真厉害。”离珠说。
“不要叫我神使,”挚说,“你叫我挚吧,我现在已经不是空岛上的战士了,不是什么神使了。”
“啊?”离珠大为意外,“常后百夫长不是说你是驾着怪鸟出现的吗?”
挚淡淡一笑:“我曾经是空岛上鸷禽战队的队长,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神使,不过现在不是了,空岛已经不承认我了,我会驾驶战机,却已经不是空岛人的身份了。”
“那是为什么呢?”离珠说,“是你犯了什么错么?”
挚嘴角一裂:“我也不知道啊,我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怎么会遭受驱逐。不过我会找出真相的。”
他想起玄女让他隐藏力量,以地面人的身份活下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隐藏力量,为什么不能让母舰发现他还活着?
算啦,不想那么多了。如果要到母舰上去,先要在地面生存,让自己变强。
现在,使用晶体能量发出的箭都能被浊龙避开,如果遇到比浊龙更为厉害的“执行者”,那不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挚转过头,问道:“离珠,你的眼睛,是天生就能看到远处的细微之物么?”
离珠听到挚的问话,眼睛眯了眯,像陷入深思。
“神使......”
“还叫我神使?”
“挚大哥,”离珠说,“其实我是被朱鸟养大的。在我三岁的时候,有一次出门玩耍,被朱鸟叼走,我的父母带着部族的人都追不上,都以为我会被吃掉。”
“朱鸟是长着人脸的大鸟,我那时是个小孩,只是在叼到天空时才害怕得哇哇叫,等到了峭壁上朱鸟的窝时,看着长着人脸的鸟,却不知道害怕。我在朱鸟的巢穴生活了五年,那些大鸟并没有吃了我,而是把我当成小朱鸟,和那些蛋中孵出来的小朱鸟一起玩耍,一起吃着从林间找来的虫子。”
“鸟妈妈带着我坐在翅膀上,让我学习飞翔,像呵护自己小孩一样,看到我从小树摔了下去,就从空中把我背起,还惩罚我不许吃那些虫子晚餐。估计,那些鸟兄弟认为我是一个傻瓜吧。不过,大鸟带着我观察山涧的猎物,从高空看着地面的小兽,可能慢慢地,眼力就变好了。”
“那种生活让我从心里恨死那些把我叼走的朱鸟,吃着虫子或者生的兽肉,每天在窝里和其他小朱鸟打架,没有翅膀却要练习飞翔,我都觉得生不如死。”
“后来,我父亲带着族人找到了朱鸟藏身的窝,熊部的精壮男人和朱鸟搏斗,最后杀死了那个巢穴中十只朱鸟,把鸟妈妈和我那些鸟兄弟,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把我救回了部落。”
“那时候我还小,只是恨那些鸟,现在想想,那被杀的朱鸟,却是对我有着哺育之恩的。可是它们,却因为我被部落的人杀了。”
挚听了离珠的故事,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个存在于遥远印象中的模糊面孔。
在空岛人的眼里,生活在地面部落的母亲,似乎是耻于被提起的名字。
那个部落,究竟在什么地方呢?我在那里,还有亲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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