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手感有几分熟悉。
好像在哪里碰过。
“那我便走了。”
“贾姨注意身体,保重。”
“保重保重。”
贾仁乐呵呵地上了马车。
贾星星在她掀开帘子的时候惊了一惊,连忙把碎玉重新攥进手里。
贾仁进了车后,原本乐呵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
“你这孩子怎得如此不识礼数?都不去给人家杨小姐道谢,上车倒是麻溜。”
贾星星抿唇,“我道过谢了。”
“嘿,你这孩子,今天要不是人家杨小姐及时找去官府,你看你还有没有命在!”
贾星星遭罪一番,也不知是不是因此而胆子大了许多。
他抬头赌气道:“若不是今天那个侠士引走了人,我早都被女人碰过了。”
啪——
贾星星偏了偏头,左侧脸掀起一片火辣辣的痛感,瞳孔涣散,大脑一片嗡嗡的晕眩声。
贾仁看着儿子脸上慢慢泛起的红指印,瞬间清醒。
慌乱道:“娘不是故意的,我——”
贾星星抿唇,闭了闭眼。
心中分外劳累。
“娘,我知道您欣赏杨小姐那般有才之人,我也倾佩她们的才华。”
“你知道就好……”
“但是。”贾星星猛地睁开眼,看着他娘的眼睛。
“不管是高小姐还是杨小姐,我都只是尊重,顶多是倾佩,绝对没有想要与她们结亲之意。”
贾仁瞬间急了。
“你这孩子,唉,娘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是非要你嫁给她,但是结识一下总是好的。”
贾星星丝毫不给他娘留面子。
“娘,女男大防,未出阁的男子结识其他女子可没有什么好的。”
贾仁再三被自己儿子说教,这下也恼了。
“那你说说你想结识谁,你想嫁给谁?太女吗?太女不学无术,稚气未脱,行事莽撞,绝非良人!”
贾星星歪了歪脑袋。
“不学无术?娘,太女殿下近几年在国子监的成绩不比杨小姐差吧?”
贾仁噎住,自打贾星星离开国子监后,她还真没有了解过太女近几年的学业情况。
“那又如何?”
贾星星的语气十分平静。
“太女今年刚过十一岁生辰,请问您是十一岁便考中状元的吗?”
贾仁哼了一声,“我可没有让她考个状元。”
贾星星侧头,“是,我知道您谋官不易,较常人早熟,可早熟又如何?二十三岁高中之前,爹爹不还是跟着您一起受苦吗?”
“逆子!”
贾仁的手又举起来了,可她看着儿子仰头的坚定,却迟迟下不了手。
是,她无可否认。
她让阿宝跟着她受了那么多年的苦,以至于阿宝身上现在还有很多旧疾。
贾星星从未这样大逆不道地顶撞母亲,也许真的是身陷囹圄之际让他想通了很多。
冰冷的刀刃贴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他最后悔地便是没有违逆过他的母亲一次。
如果他真的遇害,他害怕那个从前致力于和他打架,后来又总是锲而不舍道歉求和的幼稚兮兮的女孩眼里会出现难过。
她们还没有和好,他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她没错,自己也没有生那么久的气。
刑部审讯室的椅子真的很冷很硬,但偏院里的阳光很暖。
自己推轮椅的女孩很傻,但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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