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商少言指了指北方的天边儿,意味深长道:“那个乔。”
李嬷嬷当即反应过来,随即一个激灵,牢牢地握住商少言的手:“县主所言当真?”
商少言抿了抿唇,正色道:“若是不确定,我也不敢说出来。我只告诉阿兄他是别府派来的探子,却也不曾多说……阿兄的身子您也晓得,万万受不得累,我不愿叫他忧心。”
李嬷嬷拍了拍商少言的手,面色严肃:“县主有心。只是这琴师,恐怕留在府中多有不妥。”
商少言却笑了:“嬷嬷无需多虑,我心里自有成算。但也还需同你交几分底,总之,如今我同那琴师算是各取所需,不会出问题。”
李嬷嬷迟疑地点点头,而后低声问道:“那公爷那边,可要知会一声?”
商少言摇摇头:“不必。阿兄身子不好,不便忧心。”
……
在镇国公府一片和谐之时,皇宫内却是一派荒唐景象。
陈皇坐在龙椅上,昏昏欲睡,肩膀上还立着一只凤头鹦鹉,正转着一双黑溜溜的小眼睛,盯着底下的文武百官。
左丞相陈恕已然是六十高龄,见状气得胡子都在抖,他捏着笏板,两三步走上前去进谏:“陛下,臣有本奏。”
年老却宏亮的声音在金銮殿内回响,陈皇一下子清醒过来:“嗯,说。”
陈恕躬身,朗声道:“陛下,北周送来七皇子为质,此乃野心勃勃之举,还望陛下重振朝纲!”
陈皇昨日似乎一宿没睡,眼下一片青黑,闻言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皱眉拍桌:“大胆!朕乃真龙天子,我大陈泱泱大国、民富国强,岂容你这厮在此质疑?你是不是想造反呐?”
陈恕闻言连忙跪伏在地:“陛下明鉴!臣绝无不臣之心啊!”
陈皇摆摆手,极为不耐烦地打断了陈恕的话:“来人,传朕旨意,右相御前失仪、狼子野心,其罪当诛,朕念其一家老小,死罪可免,且抄家,流放至蜀州。退朝。”
右丞相李轩当即跪下,冷汗直流:“陛下,臣绝无二心,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一瞬间,他想了很多,是皇上舍不得动左相,想要拿自己杀鸡儆猴,还是……
陈皇皱着眉看了看,而后轻描淡写:“哦,朕记错了,应当是左相被抄家流放。不过朕一言九鼎,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能收回呢,不若你也一块儿吧。”
李轩只觉得荒唐、实在是太荒唐,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他同陈恕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的眼里发现了名为绝望的情绪。
流放蜀州,自古蜀道难于上青天,他们这一把老骨头,能否平安到蜀州都是个极大的问题。
……
“你要去蜀州?”商云岚皱着眉头看向商少言,“你去那儿作甚?”
商少言撇撇嘴:“舍不得我了吧?担心我了吧?你早干什么去了!”
商云岚优雅地摇摇头,有些惊讶地开口:“我担心你、舍不得你做什么?你走了,这镇国公府谁来管啊?”
商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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