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角小屋,白玉棠疑惑的看向老妪脚下的炕,试探的问道:
“婆婆,你应该知道...这城中到了晚上,有游鬼在外横行?”
老妪点了点头,开口:
“老身自然知道,这城里近两年总有怪事,但我们这些老东西只要不出门,倒也没事的。”
...
见老妪不肯说实话,白玉棠也不再掩饰了,偏头示意老妪让开。
其实自进城起,白玉棠就意识到,这城最奇怪的不是没有年轻人,而是这些老人明明知道有怪事,却依旧留在城中。
虽然猜不透其中缘由,但那‘阵脚’十有八九就在这炕底下。
但老妪显然不愿让开,依然装傻不肯挪动,想到沈策还在苦苦周旋,朱寰安也在另一头破坏阵脚,无奈之下白玉棠只能抽出长刀,放低声音道:
“赶紧闪开,我这是在救你们!”
老妪两只手举到胸前,似乎被吓到了:“老,老身这不是好好的么,不需要谁人来救,你这姑娘哪里来的,赶紧离开这。”
白玉棠蛾眉倒竖,老妪身下那冲撞声都藏不住了,想必是有游鬼在炕里,听到自己的声音陷入了狂暴。
来不及再纠缠,白玉棠走上前去将老妪扒到一边,掀开炕上覆盖的薄毯,果然有一个木板正被定的嗡嗡作响。
“不准打开它!”
老妪突然大喊一声朝白玉棠扑了过来,白玉棠急忙侧身躲开,不明白这老妪到底在想着什么,只好用刀背朝老妪后辈一敲。
将昏迷的老妪放到一旁,白玉棠暗道一声得罪,便立刻上前将那木板拉开。
可入眼的一切,却让白玉棠傻眼了。
木板下方是一个地窖,有不止一头游鬼在嘶吼哀鸣,但和其他的游鬼不同,这些游鬼的脖子上戴着项圈,即便死命的想爬出来,却又会被锁链给扯回去。
“这是什么情况?”
白玉棠凝神,发现这些游鬼脚下还有一个骨头堆砌的小台,形状规整,一看就是人为摆放的祭坛。
这便是四方聚灵阵的阵眼之一。
令白玉棠心惊的是,这祭坛四周散乱着一些手脚,似乎是被游鬼们啃食的人。
深吸一口气,白玉棠准备挥刀下入地窖,游鬼虽然会吃人,力大无比,但终究只是失去了神志的低级活尸,又被锁链束缚,自己有刀在手,保持专注杀光这些游鬼并非难事。
可就在此时,又是一阵脚步声从小屋外传来,白玉棠持刀回身,以为又有游鬼来了。
警惕看去,木门被猛地推开,进来的却是一群人。
这是一群城里的老人,为首的正是自己进城时候,曾经为自己指路的老头子,他们手持火把神情紧张,可除了火把外,每个人手里还握着镰刀和长斧。
白玉棠扫视,一时间不知道这些人是来做什么。
但很快,他便知道了。
那老头子示意身后的人不要动,主动上前抱拳道:“姑娘,老头子是这丰城之前的捕头,老叶。”
白玉棠瞥了眼脚下地窖,里面的游鬼惨叫不止,再抬头看向身前众人,亦感觉来者不善。
“在下白玉棠,京城人士。”
“不知叶捕头这是要做什么?”
老叶露出苦笑,摇头道:“说来惭愧,但...可否请白女侠不要杀地窖里...那些孩子。”
“孩子?”
白玉棠似乎意识到什么,皱眉道:“莫非下面关的那些游鬼,是你们的...”
“是。”
老叶看向地窖的方向,低头道:“我们这些老家伙没有离开,就是因为孩子们变成了这样,这...这都是那个邪修干的!”
白玉棠沉默片刻,问道:“所以呢?”
“所以,还请姑娘去找那邪修的麻烦,救救我们的孩子。”
再次低头,白玉棠有些不忍,但还是直言道:
“对不住,但必须实话告诉你们,你们的孩子早就已经死了,我现在就得给他们一个解脱,只有破坏掉地窖里的阵眼,我们才能找到邪修,替他们报仇。”
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刻就有人反驳道:“胡说!”
“那家伙说过,只要吃的人够多,我姑娘就会恢复神智,你看,她和别的鬼不一样,她听得到我说的话。”
“是啊,难道不该去杀罪魁祸首么,我只有这一个孝顺儿子,没了他你要我怎么活啊。”
“女侠,求求你不要动手,老身全家都死光了,两个儿子都变成了这样,你杀了他们就是要了老身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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