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油没有,有蒜,你有啥?”
“我就一颗酸菜。”
很难想象,当时的北满老百姓让日本人给吓的连正常交易都不敢在明面上做,生怕这帮得了失心疯的小鬼子哪股气儿不顺,给抓起来吃瓜落。
有趣的是,八十年后的吃瓜竟然成为了一种时尚。
瑞祥车行。
老板是奉军还在时,从关内犯了事跑过来躲灾的,由于不缺钱,就开了这么一间车行避免坐吃山空。来这儿租车的,都是穷人,图的就是车份便宜,可日本子这么一封城,有钱人都不敢出门了,谁还坐车?
所以,车行院里堆满了车的同时,几个没家没业的车夫一个个都围在棋盘上下棋解闷。
唯独张自强,拎着个葫芦靠在人力车上喝酒。
“唉,你们说这封城得封到什么时候?我兜里这俩钱可花的差不多了,再不让出车,明儿连苞米面儿都吃不起了。”
“谁富裕啊,你见过哪个富裕家庭出来的上车行拉车的?”
“你没钱,那不有有钱的么?人家张自强这几天是天天喝酒,都痛快极了。”
这边正聊着,车行老板气呼呼的走了出来,手里拎一把平日里砍柴的柴刀,站在院里就骂上了:“你们这帮兔崽子谁偷我酒喝了?”
“谁!”
突然间,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张自强。
只见张自强满脸通红,扭过脸来冲着车行老板露出了傻笑,连声也不吭举起葫芦张大了嘴,将最后一口酒倒进嗓子眼,咂吧滋味的‘啊’了一声后,连理都不理他。
“张自强!”
老板拎着刀就要往过冲,还没等上前两步——嘡。
车行的院门就让人踹开了,一队日本兵持枪而入,一个个的手拎枪械架好了瞄准院内每一个人。
下一秒,三木走了进来,冷着一张脸。
“谁叫张自强!”
翻译官站在院里开喊,当车行老板看向了坐在洋车上拎着葫芦的张自强时,问了一句:“太君,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把人给我抓走!”
“院里的所有人全部扣留。”
一群车夫还问呢:“凭什么啊!”
“凭什么,你们私通红党!!”
私通……红党?
一个个的全傻眼了,只有张自强,老老实实、摇摇晃晃的起身,到了日本兵附近举起了手,一边被人拷着,一边扭头和所有人道歉:“不好意思啊,哥们儿是红党,耽误大家了。”
他竟然还有时间说句俏皮话。
由于张自强没有反抗,日本人也就没那么仔细搜身,一边一个架着胳膊就往外拽。
话音刚落,这几个日本兵带着人就往外走,三木站在院内询问:“他住哪?谁跟他关系最近?”
这院里哪还有人敢说话,全变成了哑巴。
张自强则迈步跨出了房门,见四下无人,又瞅了一眼日本兵不太在意的模样,趁其不备往怀里一摸,一颗手榴弹入手迅速拧开了下方盖子,直接拉弦。
呲……
烟雾在手榴弹底部冒出。
轰!
一声巨响。
……
瓦房店。
手里拎着《满洲日报》坐在火炉边上的吕翔、小五子被这一声巨响震的同时停止了动作,任凭房顶灰尘落下,依然没往窗外多看一眼。
那份《满洲日报》上写着:“今日,我帝国军队对满洲山区进行了大规模清扫,共歼灭反满抗日份子二百一十六名,其据点发现屋内根本没有粮食,除少许从山林间猎取的猎物外,只有积雪化成的水的沸水正在火炉上烧着。”
“反满抗日份子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阶段,帝国军队必可一鼓作气将其彻底歼灭。”
吕翔抖了抖手上报纸,灰尘落下时说了一句:“下一个我来吧。”
小五子一伸手拦住了他:“哥,亲哥,我来,我不想最后一个孤零零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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