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约有三十余岁,身材很瘦,长得面白无须。看了看太监的衣着,队头冷声道:“说,你到底是哪个公公麾下,为何见了锦衣卫就跑?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之前追捕太监的时候,队头就派了两名兄弟去大柳树底下查看,此时那二人其中一人跑过来说道:“头,检查过了,大柳树那埋了两只死鹅,看样子刚死了没多久。”
“死鹅?”队头甚是纳闷,只是两只死鹅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个太监跑什么?瞧太监惊慌失措的样子,显然不只是死了两只鹅这么简单。队头脸色瞬间一寒,厉声喝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那死鹅又是怎么回事儿?别逼老子对你动刑。”
太监脸色越来越慌乱,他往后退了退,直到靠在身后的假山上。看着慢慢逼过来的十几名锦衣卫,他咬咬牙,从袖子里掏出点东西,毫不犹豫的往嘴里塞。队头大惊失色,赶忙冲了上去,“快,别让他吃东西,这家伙要自杀....”
队头反应不可谓不快,可还是晚了一步,几名校尉扑上来后,太监手里的药丸已经送进了嘴巴里。药丸显然是剧毒,入口之后,那太监便嘴角溢血,嘴唇也开始变得紫青,整个人萎靡在地上,不断抽搐着。队头心中大怒,揪住太监的衣领大声喝骂着,“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咳咳......咳咳.....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永远也查不出来的......呵呵......”太监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一边笑嘴里一边流着血,这一刻,他不再恐惧,变得有些疯狂。队头大声质问着,可迎接他的,可太监除了留下渗人的笑声,最后就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太监死了,队头一颗心也沉了下来,站起身,他神色不定的握紧了双拳,“速速去通知苏长官,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他。其他人把附近看好了,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另外,派人去查,一定要查出这个太监的身份。老子要知道这狗东西为什么要自杀!”
几筵殿外,苏瞻跟铁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旁边冷无涯一言不发的眯着眼,似乎是在小憩,又像是在安静的听另外两个人吹牛打屁。聂翔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视野内,此时的聂翔健步如飞,神色颇为凝重,“苏长官,出事儿了,刚刚西宫那边碰到个太监,咱们的人只是出声询问,可是那太监居然大惊失色,最后还自杀了。”
“嗯?”苏瞻大吃一惊,知道这段时间不会太安宁,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最先出事儿的居然是宫里的太监。事情处处透着诡异,苏瞻不得不亲自去查,走之前还是将铁虎和冷无涯留了下来。对苏瞻来说,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证朱厚照不出事儿。
片刻之后,苏瞻带着人来到了莲花池。尸体靠在石头上,脑袋耷拉着,检查了下死状,可以判断出来,太监是吃了烈性砒霜。将太监的尸体放平一些,苏瞻仔细检查着死者的双手,让苏瞻倍感意外的是,死者双手白净,不像是做苦力的。看死者衣着很普通,像这样身份低微的太监,大多数都要做苦力的,双手都会留下不同程度的特征,为何这个太监双手如此白净?
头一次,苏瞻检查了一遍尸体,却找不到半点线索。这段时间里,聂翔已经通知了谷大用和张永,两位大太监以及王岳将各监司的管事大太监全找了过来。管事太监一一上前辨认,可谁看了都垮着脸直摇头。最后,一个认识死者的都没有。谷大用当即就怒了,指着十几个管事大骂道:“你们是不是皮痒了?但凡宫里的太监,都在你们手底下做事儿,现在你们都不认识他,这就邪门了,这个太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管事太监们同样一脸苦涩,他们也觉得很郁闷,“谷公公,小的们胆子再大,也不敢骗你和王公公啊。宫里做杂事儿的猴崽子们是归小的们管,可这个人,我们是真的不认识啊。我们手底下的人不少,可只要是自己手底下做事儿的,打过一眼,就算不知道叫什么,总也有个印象。可这个人,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从来没见过啊。”
“胡说八道,你们没见过?咱家告诉你们,如果这事儿不给个交代,你们一个个全都跑不了,咱家抽死你们!”谷大用色厉内茬的瞪着眼,他对宫里的事情太熟悉了。这帮子管事太监一个个滑不溜秋,惯会演戏,不让他们吃点苦头,他们是不会说实话的。
谷大用的鞭子,那可是会抽死人的,十几个管事太监当即就慌了,仿佛商量好似的,全都扑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一般,“谷公公,你一定要相信我们啊,小的们真的没撒谎啊。你要是不信,可以把小的们手底下做事儿的叫过来,问问他们认不认识这个人。”
苏瞻并没急着说话,一直观察着十几个管事太监的表情变化。一会儿后,他皱着眉头拍了拍谷大用的肩膀,“大用,先别逼他们了,看样子,搞不好他们真不认识这个人。”
谷大用面色古怪的看向苏瞻,拉着苏瞻走远一点,他压低声音说道:“苏老大,你有所不知,宫里这帮子管事的油滑的很,便是刘瑾,也未必能镇得住他们。只要让这些人吃些苦头,八成会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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