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不可违?”队头嘴角一翘,眼中露出几分讥笑,“你们居然信这玩意!你们要是在北地边关打磨几年,就不会把天意当回事儿了,天兆....这东西就是些骗人的玩意儿。在边关,几乎每年都要与瓦剌人厮杀上几场,能不能活下来,全看自己的能耐,看天意?信天意还不如信手里的刀!”
“有没有京观重要么?京观如果真的那么灵,邢将军弄了那么多京观,也没见瓦剌人死绝了,倒是闹腾的越来越厉害!京观.....哎,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半路回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必然是重新选址,重建泰陵,到时候要多耗费多少钱财人力?所以啊.....苏大人做得对,不管那是不是京观,都要说不是京观!反倒是那些整天满口仁义道德的大人们,一个劲凶兆挂在嘴边上,丝毫不顾及百姓疾苦!”
队头的话,其他人听得一知半解,虽然不是太明白,不过听上去似乎挺有道理的。松林之中越来越暗,随着深入,渐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儿,这种味道很特别,有点像檀香,却又跟檀香不同。队头用力抽了抽鼻子,心中纳闷不已,这是什么味道?松树林子里怎么会出现这种味儿,就好像有人在夜间焚香!
“头,你闻到了吗?有股子怪味儿,而且,你有没有感觉到,好像起雾了!”一名士兵踮着脚,眼睛睁的大大的。
起雾?大夏天起什么雾?队头猛地觉察到一丝不对劲儿,不好,味道有问题,“兄弟们快撤出林子,情况不对劲儿,快走.....”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一阵领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就好像有人把脖子扭断了。
回归头,火光照耀下,队头看到一张张扭曲的脸。刚刚还一起聊天的兄弟,一个个锁着自己的脖子,身子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着,他们脸色充血,双手青筋暴涨,仿佛是要亲手掐死自己。他们脸上的神情非常恐怖,尤其是那对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一般。
抽搐持续了很短的时间,随后,十几名士兵便失去了声息。队头眼中满是骇然之色,他持着火把想要逃,可脚下变得酸软无力,手中的火把也掉在了地上,突然喉咙有什么东西往上窜,几乎无法呼吸,他只能用双手扼住脖子,希望减轻自己的痛苦。身子越来越难受,开始剧烈的抽搐起来,转眼间,视野变得模糊起来,最终变成一片黑暗。
笔架山山麓下,大部分人还在沉睡着。突然间,山中传来一阵声音,一队队巡逻兵被这种声音吸引,他们停下来仔细倾听,想要辨别一下是什么声音,顺便听听声音从何处传来。
声音沙哑低沉,如同村里行将就木的老人发出最后的笑。没错,就是笑声,只是笑声十分诡异,让人听得浑身发毛。一开始只是一个人笑,可是转眼间声音响彻整片笔架山,仿佛无数人在一起笑,他们的笑阴气沉沉,带着浓浓的死气。
终于,有一个年长的人反应过来,“娘滴,是夜猫子,是夜猫子在笑!”
不说还好,此话一出,周遭的人并没有感受到半点安心,反而变得更加惊恐。夜猫子叫,并不吓人,可是成群的夜猫子一起叫,这就太可怕了。夜猫子大都是独行侠,顶多也就是三两成群,像现在这样,漫山遍野都是夜猫子的叫声,以前听都没听说过。
在乡间,百姓们都把夜猫子的叫声成为娃娃哭,夜里夜猫子叫唤,最好堵住耳朵,否则会让你心神难安,无法睡眠。夜猫子大叫,往往代表着不吉利,有事情要发生。
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夜猫报丧,笑声追魂!
声音响彻整座笔架山,那种诡异低沉的笑声,将所有人都惊醒了。苏瞻寒着脸看着远处的山林,左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腰间的绣春刀。夜猫子结群,坟地里大笑,这是要毁灭风水,诅咒万物啊。因为,夜猫报丧,笑声追魂。
苏瞻不是迷信的人,朱厚照也不是迷信的人,可不代表其他人不信啊。在民间,有两大天兆,一个代表大吉,一个代表大凶。
鸿雁盘旋,吉星高照,此乃大吉大利之兆!夜猫报丧,笑声追魂,此乃大凶之兆!如今夜猫子笑声响彻笔架山,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是在告诉所有人,泰陵不妥。逆天而行,必遭天谴,强行入泰陵,会有大事发生。
“报.....报.....苏长官,刚刚有兄弟来信,前方山丘松树林中发现了一队巡逻兵,他们都死了.....”
成群夜猫子叫声席卷笔架山,接着就死了人。没人发现,苏瞻的手轻轻的打着哆嗦。此时的苏瞻怒到了极点,同样也害怕到了极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何这么多夜猫子会同时咆哮笔架山?
“聂翔,封锁整座笔架山,给我逮住这群夜猫子,给老子抓.....有多少抓多少!”
苏瞻快步朝着松树林走去,迎面碰到了一脸阴郁的顾仕隆。顾仕隆看着苏瞻,语气森冷道:“苏立言,都是你干的好事儿,明明天降凶兆,你却设法隐瞒。你听听,无数夜猫子叫山,哼哼,看你接下来该怎么办,你等着.....”
不等顾仕隆说完,苏瞻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顾侯爷,麻烦你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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