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风端着几杯清水,一一送到陈生等人面前,年轻的脸上满是尴尬:“招待不周,还请各个多多包涵。”
陈生接过清水,却没有喝,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眼角余光将整个屋子扫视了一遍。
这里原本似乎应该是一间柴房,房间的角落里还堆着劈好的木柴,仅有的空间里,放着一张草席,下面用干草垫着,显然这里的主人并不怎么在意床铺的好坏。
只有墙角竖立的木制佛像,得到了房间主人的精心照料,上面连一丝灰尘都看不到,佛像前的香炉里,还有不少香灰,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佛香的气味。
卫长风似乎注意到了陈生的目光,略微有些尴尬:“我听说礼佛能让人心灵平静,所以就试了试。”
陈生的目光在佛像面部一扫而过,这个佛像有脸,只是脸部的风格和上一世的不太一样:“有效吗?”
卫长风惨然一笑:“没有。”
“活该。”关晟撇了撇嘴,直接将水杯丢在地上,陶制的杯子还算结实,只是清水撒了一地。
卫长风没有在意,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是活该,做了猪狗不如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会有人来找我,我也一直在等着有人来找我。”
“既然你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一直惶惶不可终日,为什么不去死。”关南冷着脸。
卫长风有些尴尬的笑着,撸起左手的袖子,骨肉如柴的胳膊上,有着一道道浅浅的疤痕:“我怕疼,每次割破皮就拿不稳刀了,所以求求你们,杀了我好吗?不想再这样苟延残喘下去了。”
说道此处,卫长风露出一抹绝望。
这就是业障最折磨人的地方,它会时刻提醒你,你是一个罪人,你的良心会一直受到自我谴责,让你自己惶惶不可终日。
最终的结果,那么你把你自己逼疯,要么堕入魔道,将罪孽视为荣耀、炫耀的资本之类的,彻彻底底成为一个以杀人为乐的怪物。
陈生很清楚业障的能力,因为他时刻都在承受着业障带来的影响,只是有着功德应身护体,业障无法真正影响他的意识而已。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陈生问道,“当初到底是谁提议的?”
他没有向城镇的老者询问这个问题,一方面是觉得对方也未必知道,另一方面也担心对方有所隐瞒,相比之下,他更愿意相信卫长风说的话,因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卫长风有些迟疑,他不知道该不该出卖自己曾经的同伴。
“你想自己背负所有业障,哪怕冒着死后也不得安宁的风险?”陈生看出了卫长风的迟疑,半是威胁半是递出台阶的说道。
卫长风悠悠的叹了口气:“罗玉,他是我们的老大。”
“是谁对那几个孩子下的手?”陈生步步紧逼,一刻都不愿意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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