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老人舞刀的动作如同流幕一般滑过,少年也动了起来,仿照着老人的动作挥舞起了手里的刀,乍一看竟已是有了老人先前的几分神韵。
只不过,相比于老人来讲,徐元的动作明显生涩了许多,并没有老人那般浑然天成的感觉,可若是让旁人看到徐元此刻的状态,那可是得惊掉大牙来!
要知道,徐元可是个从未接触过武艺的孩子,能够将一名一品高手精研一生的刀法舞到这一地步,绝对是天纵奇才啊,这份对武学功法的领悟能力,简直就是天生练武的料子!
不过,这些徐元自个儿自然不会知晓,此刻的他仿佛已经沉浸到老人的这套刀法中了一般,随着手上动作的不断变化,徐元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刘爷爷,我刚刚发现你在这‘刀舞山河’一式中,这挑刀的一招似乎和其他的招式衔接的并不是很融洽,而且背后容易露出破绽,虽然不明显,但是如果对方对于这套刀法有所了解的话,应该能够捕捉到这里的破绽做出应对甚至反击的。”
说着,徐元手上的动作刚好应声而至,做了个提刀上挑的动作,随即继续道:“刘爷爷,如果把这个挑刀的动作换成从背后抡刀,然后快速劈刀,进而向外旋转挥刀侧落,这样的话不仅和前面的‘回首忘川’一式相连,还能够衔接上后面的侧点刀、掌迎几招,我觉得这样好像显得更融洽一些!”
一边说着,徐元也按照自己的想法演示了一遍,而听着他的话,刚开始老人还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可当他看到少年照其所说完成了那一式之后,表情顿时凝固了,继而变成了浓浓的震惊与喜悦,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惊讶的场面一般,微微张着嘴,却是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看到老人的动作神态,少年悻悻挠了挠头,只以为是自己说错了,毕竟他从没有接触过武道,也是与老人相熟才卖弄了一番,眼下还以为自己大错特错了,当即弱弱说了句。
“刘爷爷,我也不懂刀法,就是突然有这么个感觉,你要是觉得有什么问题的话,全当我在胡说八道就是了!”
然而,徐元话音刚落,老人就急声打断了他的话,甚至语调都不由自主地高了几分,声音中不加掩饰的喜悦之意透露而出。
“不!少主啊,你简直就是天纵奇才啊,刚才那一招的改动简直太妙了,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过可以将这一招变化成这样,妙妙妙,真是妙啊!”
老人激动的像个孩子,一双眼神采奕奕,一下子像是年轻了十几岁。
被他这么一惊,又是一夸,少年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不知所措地挠着头。
“老夫实在是惭愧啊,刚刚这一点我也是在少主今天指出后才发现的确是存在弊端,枉我精研这刀法六十余年,却还不如少主这三年所观看得清楚,真是惭愧啊!”
老人说着苦笑了起来,无奈地摇着头。
他的话更让徐元难以为情了,忙笑着开口,“刘爷爷,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一生用刀,自然免不了沉浸于整个刀法中,所看的自然是整体,而我一无所知,所以只能一点一点去学,一点一点去观察,看待这刀法的角度不同,看到的也就不一样了吧!”
“好好好!好一个旁观者清,看来有少主在,我这刀法又能有所精进了,少主天纵之资,这份武学天赋就连老夫都羡慕不已啊!”
老人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眼中的喜悦与感激透露着浓浓的真挚之意,可见徐元先前的一番话确实让他有了新的感悟。
至于后面的话,可不是他故意去恭维徐元,而是的的确确由感而发,徐元不曾习武就能够看到这一点,若是有朝一日踏足武道,必定能成为一名名动江湖的大侠士,只怕成就连他爹徐武天都有所不及啊!
然而,听着老人的话,徐元顿时像泄了气一样,蔫蔫儿地走到了老人身旁,将手里的刀恭敬地还给了老人,苦笑一声。
“唉,刘爷爷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爹到现在都不让我习武,还谈什么天赋啊!”
闻声,老人爽朗一笑,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开口道:“哈哈哈哈,帮主不让少主习武自然有他的道理,少主也莫要灰心,既有这份天赋,帮主定然不会忍心埋没了少主的,或许帮主早已为少主谋划好了。老夫敢断言,等到少主习武之日,凭借这份天资,必定能够一日千里!”
徐元笑着点了点头,脑海中想起了昨天晚上老爹跟自己说的那番话,心头不免感到一阵喜悦,那股子颓废劲儿顿时烟消云散了。
“我也相信我爹这么决定一定有他的道理!对了,刘爷爷,咱们今天没事吧,我想去金昌县,最近一直没顾得上去。”
老人顿了一下,也没过多表露出什么来,淡淡回了句,“好,那我这就去准备准备,咱们马上就可以出发了!”
身为天元帮的元老,老人可谓是看着徐元长大的,别看自己这个少主平日里心性淡漠,看上去对什么也不上心不在意,每天就喜欢把自个儿关在屋子里看书。
但他却是清楚,徐元心中的热血绝不亚于任何人,对于一些新鲜事儿也格外感谢兴趣,只不过性格使然,他能够很好的把自己内心的想法掩饰起来,让人不易察觉罢了。
见老人应下,徐元点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迈步朝着庄园里走去。
既然要出去,总得跟老爹汇报一声,免得他担心自己。
小半个时辰之后,一连数骑疾驰冲出庄园,望北而奔,马蹄叮咚,卷滚茫茫黄沙,朝着金昌县所在的位置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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