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徐念卿转过身,看到张二一脸急切地追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东西,正是他平日里给老人带酒的那个酒葫芦。
张二把酒葫芦递给徐念卿,笑道:“给你,拿着,这次可不是人家喝剩下的酒,是掌柜的特意从柜上拿的两壶绿蚁酒,虽说不是啥贵酒,但也算是咱这幽州地界的特产了,掌柜的让我带给你。”
“掌柜的……”徐念卿捧着酒葫芦,眼里隐有泪花闪烁,却是久久说不出话来。
张二笑着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别发愣了,快去吧,这天儿就要黑了,夜里不安分,可别出事。”
徐念卿嗯了一声,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过身,朝着城西迈步走了去,走的不快,像是生怕走得快了,那几个人还有什么想跟自己交代的就找不着人了。
但这一次,似乎话都交代完了,徐念卿的身影穿过街道,消失在了酒楼的视野中,也没有听到有人呼唤他,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酒楼被四周的房租挡了个严实,他只能看着酒楼所在的方向,停顿片刻时间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城西大步离去。
酒楼这边,钱中钱坐在柜台前,张大张二静静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声不吭,气氛有些凝重,但没有谁率先开口,各自想着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钱中钱猛地抬起了头,下意识地朝着屋外看去,视线中空无一物,但他的眉头却是不自觉皱了起来,犹豫片刻后,开口道。
“你们收拾收拾就上板歇息吧,我出去一趟,晚上不必给我留门了。”
说罢,钱中钱急匆匆起身,像是有什么急事一样,朝着酒楼外快步离去,看他走的方向,亦然是城西。
长街夜深,镰月似银钩,为数不多几颗昏星点缀着黑漆漆的夜空,整条街道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
黑暗中,一道身影缓步行走着,穿梭在一条条街道中,一身粗陋的布衣,满是稚嫩的脸颊上带着几分潮红,也不知是为何。
少年正是从酒楼离开的徐念卿,从酒楼出来后,他就一路朝着城西走去,但或许是因为心情较为低沉,走得不紧不慢,硬是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不过走到城中的位置。
眼下到处战乱不断,虽说战火还没蔓延到这里,可人们心里难免有些担忧,毕竟这时期,多的是心怀叵测的人趁此机会横生事端,特别是那些匪贼,亦或是一些流亡在外的犯人,这些人可是喜欢趁夜生事,为避免遭受无妄之灾,大多数人天一黑就安安静静待在家里,很少有人会在夜里出门。
因而,在这夜里还悠闲在外晃荡的,多半有着不为人知的目的,当然,徐念卿并不在内。
但他也清楚这世道的乱,看着渐渐深了的夜色,少年也加快了步伐,别说是那些匪贼或是亡命之徒了,就是一个寻常的成年人,也不是他一个不过十岁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儿能够抗衡的,万一点子背真碰上什么不安好心的人,那可有他受得了。
但就在这时,徐念卿像是有所感应地停了下来,目光死死盯着身前的一片黑暗,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带着几分颤音道:“什么人?”
然而,过了许久之后都没有任何回应,少年不免心里嘀咕一句,莫不是自己听错了?刚刚好像真的有脚步声的!
正当他要继续向前走的时候,他再一次停了下来,这一次,那个脚步声渐渐清晰了起来,而且,还不止是一个脚步声,听声音,似乎有很多人。
果然,下一秒,一个声音就从黑暗中传了出来,“小子,你家大人没告诉过你,一个小孩子走夜路是很危险的吗?”
声音落下,接连十几道身影走了出来,尽皆衣着朴素,却是无一例外腰胯横刀,虽然走的散乱,但却透露着几分乱中有序的意味。
少年盯着为首一人,眉头紧皱,哪怕只是见过一面,但他还是记得,这个人正是前几日和那名叫霍凯的少年坐在一起的中年,而紧随其后的那些人,却是一水的生面孔。
那姓宋的中年同样打量着徐念卿,并不急着动手,而是在少年身前不远处站定,其余人则是绕过两侧,将少年团团围住,同样不曾出手。
ps:近三日琐事较多,更新内容有误,静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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