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看着少年并没有流露出意料中惊慌失措的模样,心里难免对徐念卿高看了几分,开口道:“小子,终于等到你出来了,怎么样,前几日我家少将军跟你说的那番话,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只要你肯告诉我那和尚的行踪,我保证他们不会动你一根指头,而且,不论你有什么要求,想要什么,钱还是官位我都可以满足你,怎么样?考虑考虑?”
若说上一次没有果断拒绝这些人,是因为徐念卿在猜想他们和那个和尚的关系,但眼下他却是完全明白了,这些人和那和尚定然不会是友,至于是否是敌,怕也是相差无几了。
因而,哪怕此刻已然身临绝境,徐念卿却丝毫不惧,轻哼一声,目光坚定地看着那开口的中年,开口道:“我不知道!”
听着少年硬气的语气,中年似乎早已经料到了会是这样,但还是有些许的意外,片刻后,轻笑了一下,阴沉道:“看来,你是不同意跟我们合作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的下场可会很危险啊,你要想好,你不肯透露他的行踪,落在我们手里少不了要吃一顿大苦头,甚至是丢了你的小命,可他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这么做值得吗?”
中年恩威并施,少年依旧不为所动,一只手攀附上腰间的木剑,带着几分稚嫩的声音中充满坚定,“要杀要剐随你,我什么都不会跟你们说的。”
中年看着少年握住木剑的动作,失笑道:“看不出来倒还是个软硬通不吃的家伙,怎么,你觉得就凭你那把破木剑就能从我们手上逃出去吗?小子,你未免太嫩了点了吧!”
中年似乎还想说什么,可就在这时,那个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另一名青年却是开口道:“好了,别跟他墨迹了,抓紧动手吧!”
徐念卿这才发现,中年身后站着的四五道身影似乎和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尽皆披着一身纯白斗篷,整个人都被斗篷遮的严严实实的,而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人,正是开口的那个青年,显然,这是两伙来路不同的人,而这一伙人的头目便是这青年了。
青年的声音很淡,没有任何感情掺杂其中,反而更显威严,令徐念卿感到意外的是,中年听到这个声音后,竟然露出些许畏惧之色,直接将本要说出去的话咽进了肚子里,对着几个将徐念卿围起来的人使了个眼色。
“拿下!”
中年一声落下,四周的人几乎同时动了起来,朝着徐念卿冲了去,眼看伸出去的手就要抓住少年了。
但就在这时,徐念卿突然感觉到眼前一花,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下一刻,他就听到四周接连响起几声惨叫,当他反应过来后,身旁已是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身影。
矮胖的身形,穿着一身华丽衣裳,双手负后,脸上带着傲慢之色,看都不看周围人一眼,目光径直落在那先前开口的青年身上。
而之前听令朝着徐念卿走来的几人,却是无一例外尽皆飞了出去,每个人都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一样,一个个倒地不起,捧腹惨叫,惊扰了这个寂静的夜。
徐念卿的目光落在身旁的中年身上,后知后觉地惊喜道:“掌柜的!”
来人正是钱中钱,先前在酒馆里他就察觉到一丝隐晦的气机出现在城里,方向正是城西,也是担心徐念卿的安危才赶了出来,还好,来的正是时候!
低头看了一眼少年,钱中钱笑道:“放心吧,有我在,我看谁敢动你一根指头!”
说罢,钱中钱再次抬眼看向那青年,看着他的衣着,嘴角不经意撇了撇,沉声道一句:“明教……”
“明教……”
钱中钱看着那几名全身遮蔽在白色斗篷下的几人,眉头微微皱起。
自打明教由波斯传入中土以后,这近百年来可谓风光无限,不知多少人一夜之间就成了明教徒,尤其是唐朝太祖还特意为明教修了一座大云光明寺,更是助长了明教的气焰。
根据最新的宗评,明教直接跻身外八门之列,门下弟子无数,而且这些年隐隐传出消息,明教多少有支持梁朝的意思,只是钱中钱有些疑惑,纵使那个姓霍的少年有意劫走徐念卿,但也不至于更应当没有那个能力调动明教之人到此啊?莫非……那姓霍的和明教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联不成?
细想无果,钱中钱索性不再去猜测,向前踏一步,将徐念卿挡在了自己肥胖的身躯后,直接无视了近在咫尺的宋姓中年,对着那为首的白袍青年道:“不知你是明教何许人,到我幽州城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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