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情况,你快说啊!”
陆子夜被触动心绪,也泪流满面。
辛无恙过了好一会儿,才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声音颤抖道:“那日,大将军收到高元帅调令,十分生气,随后休书三封发出,不知送往何处,当天晚上,大将军升帐议兵。
我们才知道那狗贼高亮诚,要我十万乌蒙铁骑做炮灰,目的就是要借敌人之手,让将军府元气大伤,对他们高家再也造不成威胁。
大将军一怒之下,决定为陛下铲除奸贼,让高氏无力独掌朝政,皇帝陛下可以当家做主。
于是当晚,大将军亲自带头冲锋,我们一举攻下了石城郡,手刃高亮诚那个奸贼。
与我们共同攻城的,竟然还有杞王和罗殿王的叛军,不知道大将军想做什么,破城之后,大将军邀请两位反王共聚石城,犒赏三军,以图后进。
没想到这一聚就是三天,三方将士都彻底放纵开来,吃酒享乐,毫无秩序。
但是大将军嘱咐末将,踏丸营不得饮酒,不得松懈,把守城池,以防敌人来袭。
大将军还交代末将,说是等城中大乱之时,叫末将带踏丸营从北门离开,说是二公子有难。
过了几天,没想到皇帝陛下御驾亲征,亲率十万大军围住了石城郡。
城内突然乱了起来,原来是大将军突然发难,杀了杞王,罗殿王负伤而逃。
末将不知道大将军究竟要做什么,但记得大将军的吩咐,于是带领踏丸营从北门突围,奔石门关而来。
可是没想到,我们才到半路,就听说大将军和少将军被皇帝斩首示众,十万铁骑被全部收编,有反抗的将领悉数被诛杀,大将军也被宣布为反贼。
末将说什么也不敢相信,于是率军掉头回石城郡,结果被阻在城外五十里,五万大军结成阵势,一眼望不到头,末将先后五次带军冲杀,无法突破,还折了好些兄弟,都是末将无能啊!
末将仍然不相信大将军造反,但无能为力,只好先来接二公子了!”
辛无恙说完,继续呜咽。
陆子夜心里虽然悲伤,但是也听出事情十分蹊跷,追问道:“你是说,父亲是想为陛下诛除国贼而攻破石城郡的?”
“正是,大将军说的每一个字,末将都谨记在心!”
陆子夜疑惑道:“可是皇帝被架空多年,如何又御驾亲征了,还率领了十万大军?”
辛无恙摇头道:“末将也想不通为何会这样!”
“父亲设计围杀两位反王,又被皇帝斩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辛无恙道:“大将军似乎早有预感,现在想来,叫末将出城,是事先就打算好的!”
陆子夜心中咯噔一下,难道,父亲是把自己当成筹码,为皇帝夺权?
若是为此,那如何又落下了反贼的骂名?
陆子夜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自己接二连三被追杀,表面上看是高家所为,那这后面,是不是也有皇帝的意思?
陆子夜想不通,索性不想了,与其在此胡思乱想,倒不如亲自去搞清楚。
陆子夜扶起辛无恙,拍了怕他的肩膀安慰道:“辛将军不必自责太过,本公子要亲自弄清楚这件事,还要仰仗将军相助。”
“末将任凭二公子差遣,踏丸营全体将士都想为大将军平反!”
二人望过去,踏丸营全体将士都下马站定,阵型整齐如一,人人悲戚而立,天地都为之肃穆起来,似乎要为他们洗刷冤屈,毕竟他们也成了反贼,如今无家可归。
辛无恙将陆子夜请到踏丸营面前,高声道:“踏丸营全体将士,见过二公子,二公子说了,一定会查清楚整件事情,为大将军伸冤昭雪!”
“拜见二公子!”
三千人齐声高呼,声震四野。
陆子夜看着这只无敌军团,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血液开始升温!
不过随即想到一件事情,又陷入了沉思!
如今自己成了丧家之犬,还带着三千将士,去哪里找一个容身之所呢,对方可是随时会率领大军杀回来,高家从不肯吃亏。
此时此刻,还有五万大军围攻鹤堡呢,如果没猜错的,那高傲很快就能抽调一支大军来剿杀自己了。
若是现在直接杀向鹤堡呢?
不行,那就是自投罗网,踏丸营再是勇猛无敌,可人数还是太少,对方已经增兵,此刻恐怕不是五万,而是八万了,三千对八万,实力悬殊太大了,这踏丸营可是自己最后的家底了,不能冒险。
陆子夜急忙思考对策,辛无恙却信心满满道:“二公子,夫人他们被困在鹤堡,你下令吧,末将定当率领兄弟们突破重围,营救夫人和小姐!”
“辛将军稍安勿躁,容我想想办法!”
“二公子可是担心敌众我寡,请二公子不必忧虑,那些土鸡瓦狗,末将一个冲锋,就能破阵而入!”
“不,如此太冒险了,我们可经不起任何闪失!再者,母亲信中所说情形,我分析再三,觉得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我,包围鹤堡又不拼命攻打,就是想以此诱我前去,若是我不出现,鹤堡应该不会有真正的危险!”
陆子夜说完,回头看了看江萋萋几人,江萋萋似有所感,走上前来问道:“所以你是想先找到立足之地再做打算?”
陆子夜道:“虽然心中万分焦急,担忧母亲和妹妹的安危,可是眼下三千将士是我最后的家底了,不能冒险,可也无处可去,如何是好?”
“我倒是知道一个好地方,不知道你敢不敢去?”
陆子夜喜道:“什么地方?”
“四界山!”
陆子夜瞪大了眼睛道:“那不是土匪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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