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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河伯。”

“韩大侠,请!”男汉子报了河伯的名号,心下更加有底,任谁行走在黄河两岸都不敢不给河伯几分面子。

但是偏偏韩济就敢:“告诉你家主人,我若有兴趣,自会拜访。”

“你!”那汉子显然没有料到韩济此番说辞,气结之下猛一挥手,七八个大汉已将韩济围在垓心,容不得韩济不就范。

韩济笑了笑,很爽朗又很开心的笑了笑,笑声未毕,那汉子只觉眼前一花,韩济已消失不见。

“告诉你家主人,三日后定上门拜访,这几日莫要烦我!”

那汉子寻声望去,韩济早已闪出数丈之远,这样的身法是他一辈子都未曾见过的。

洛阳最烈的酒在宝德居里,虢州最烈的酒在八仙楼上。

没人见过韩济这般喝法,一碗碗,一坛坛的烈酒,如凉水般灌下去,也如不要钱一般被喝掉。

韩济坐在八仙楼上喝了大半日的烈酒,看着酒楼里形形色色的人,听着酒楼里各式各样的故事,不觉间已是深夜。仿佛这座城市里所有的喜怒哀乐均已随着烈酒装入了韩济的脑子。

韩济是风流的,但真正与韩济有肌肤之亲的并不多。试想一个喝的烂醉的男人,除了期望在女人怀里睡一个温柔觉外,哪还有心力去做些其他的事情?

但是这天晚上,韩济没有去找虢州最漂亮的姑娘。他也知道,牡丹花下从来没有风流,有的只是稀里糊涂的亡魂,他不想做亡魂。

夤夜翻墙,本是飞贼行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武林上各色人等都染上了这个习惯。仿佛只要有一个充满正义感的理由,夤夜翻墙就不再是飞贼的行径了。

韩济不是飞贼,也不想当飞贼。所以韩济没有去翻墙,而是大摇大摆的拍了城东一座大院的门环。夤夜到访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事,但起码光明正大。

门房披着衣裳,揉着睡眼,挑着灯笼,嘴里还嘟囔着:“这么晚了,谁呀?”

“我姓韩,找你家老爷。”

“可有拜贴?”

“半夜到访,岂有先送拜贴的?”

“老爷睡下了,你明天再来吧。”那门房很是不耐烦,任谁被搅了好梦都不会有好心情的。

韩济微微一笑:“我找你们老爷有急事,烦请通报一声。”

“你等着!”那门房懒得和韩济磨牙,披上衣服往二门房去了,二门房是不是向管家报告就不关他的事了,仿佛这是个铁律,只要不关自己的事儿,管他呢。

好在总有关他事儿的人。等了一阵子,这家大宅的小门终于开了,一个精瘦的老头,像是这宅子的管家,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姓韩?”

“正是。”

“清源山上那个姓韩的?”

“正是。”

“哎。”那老管家叹了口气:“你跟我来吧。”

过了二门,绕过回廊,进了正厅,一个四五十岁模样的中年人已在等着韩济。

“韩老弟!你终究来了!”

“侯大哥,你这两年看样子过得不错。”

“托你老弟的福,当年若不是你在清源山上救了我……”

“往事不提啦。”

韩济是最怕与人话旧的,他总觉得爱话旧是人已衰老的表现,他还不想过早考虑老了以后的事情。

“今天来是有件事麻烦侯大哥,此事过后,你我两清。”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韩老弟你只管说。”

“我想和你打听几个人。”

一听是打听人,侯老板瞬间慎重起来:“不会是河洛十盗吧?”

韩济苦笑:“我若是问了,你会说吗?”

“这……”

“所以我也不是来问他们的。”

侯老板忽觉松了口气,河伯已经下了封口的严令,谁敢透露半句,只怕黄河上下再无他容身之所。

“那你要打听何人?”

在韩济的印象里,这位侯大哥是个老实人,韩济不愿意欺侮老实人,但这个老实人几句话里实在已向韩济透露了太多的内容。由燕入梁,一路走来,打听不出一点河洛十盗的消息,当然是有人下了封口令,黄河上下有这样能力的不用想也能猜到是谁。

要么河洛十盗就在河伯手里,要么河洛十盗本就是河伯的人。无论是哪一种,韩济都必须去见一见河伯。

“河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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