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摇摇头,不再说话。琳儿眼里似有泪花,她的恩人,她的夫君,她的韩大哥真的如那老人所说,离她而去了吗?
“不!韩大哥一定会回来的。”
尽管琳儿心里这样想,但时间总有办法将人心击成碎片。
又一天过去了,韩济仍不见踪影。罗仁烈已经停下来,满脑子都是咒骂秦晴的脏话,赵汝成依旧悠悠然的散着步,解东良还在一路向东的奔命,眼瞅着就要出梁入宋了。
“娇姬,如何了?”
“河伯,我手下来的消息都不十分牢靠,恐怕还需些时日。”
“他们都在哪?”
“罗仁烈快到长江了,解东良快入宋境了,赵汝成么,一直慢慢悠悠的还在洛阳地界。至于韩济……”
“韩济怎么了?”
“断了消息。”
“断了消息?”河伯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韩济,而偏偏断了消息的就是韩济。
“莫非他已发现了什么?”
“不好说。”
“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就算人找不到,飞鸟和蝙蝠总能找到的,但是我派去的飞鸟和蝙蝠竟也没回来。”
“你的意思是有人截杀了你的信差?”
“恐怕还是个用暗器的高手。”
河伯捏着胡子,低头不语。一种不妙的感觉从他心底油然而生。
韩济就是个用暗器的高手,这河伯已经知道。如果韩济没有背叛,那就必然还有一股势力在与河伯暗中作对。可是河伯实在想不出来谁会蠢到在黄河两岸与他为敌。只是碍于对燕山派的目的,河伯还不愿相信韩济的背叛。
其实此刻心中最为纠结的还是千面娇姬秦晴。秦晴怎么也想不到,韩济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可以避开她的信差,就算他扔了那枚玉牌,那玉牌留在他身上的余香没十天半个月亦是散不去的。她不相信一众飞鸟蝙蝠真的找不到他,她更愿意相信她费尽心思安排的信差被人射杀了,可她又想不出凶手除了韩济之外还能是谁,尽管她对韩济的背叛是存疑的,因为有她和韩济的约定在,韩济实在没有背叛的理由,除非,韩济已找到宋庭卫,可秦晴偏偏又知道宋庭卫并不在王屋山。
剪不断,理还乱。
宋宁到燕山派已有一些时日,除了眉宇间终日不散的愁云,她已得燕山派上上下下的喜爱。
燕山派是个乐观又洒脱的门派。没有人会因为什么事情愁肠百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概不相欠,江湖人该有的快意恩仇在这里都有。
燕山派的弟子有男有女,宋宁在山上也无不便。但宋宁不算燕山派的弟子,并没有住在四人一间的弟子堂社里,而是住在了客舍。燕山派待宋宁以客礼,宋宁却不好意思白吃白喝,一应劳作与寻常弟子无异。
月夜清风,良辰美景,佳人惊梦。宋宁捂着胸口,坐在床上大口喘息着,汗水已经浸透了小衣,一颗噗通噗通的心脏在她起伏的胸膛下呼之欲出。
“韩大哥,韩大哥……”
宋宁喃喃的念着韩济,眼前却不断地浮现着韩济惨死的模样,漫山遍野的毒蛇,吐着火红色的信子,轻贱的撕咬着韩济的身躯,而灵魂早已从韩济散掉的瞳孔中消失不见。
一种深深的担忧从心底油然而生,可夜半无人,只身是客,宋宁又能与谁言语呢?
夜越深,越显长。宋宁倚着床栏挨到天亮,每一迷糊便看到已经遭难的韩济孤零零的躺在荒山之上,然后又是惊醒,汗如雨下。
鸡鸣声终于响起,夜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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