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船顺流而下,不说日行一千里,但也不会少于八百里。这是三日时间,小五踏上了临海码头,这里离临海城还有好几里路。
旧地重游,小五也是思绪万千,十年前钱家因为培元丹的丹方,除了小五之外,被不明势力一夜之间屠尽。幸亏那夜绝命道人,也就是青松师兄海外归来,路过钱府救下了小五。小五记得那些屠尽钱家的歹徒,都被绝命道人砍下了右手,这是他知道的唯一线索。
培元丹不过是修行界中最低级的丹药,境界稍一提升,对修行者就用处不大了,但对凡人之躯却有着莫大的功效,强身健体,益寿延年。绝命道人也说过,那些歹人只是一些世俗之人,并非修行之人。
十年前这几里路走的小五满脚是水泡,现在再走当年的路,只是几刻钟时间,别说水泡了,就是脚都没热起来。
十七岁的小五长得玉树临风,一身青衣道袍走路时显得风度翩翩。临海城依旧有些熟悉,十年时间一点都没有改变。小五凭着记忆走到钱府时,顿时愣住了,大宅还是那座大宅,只是现在变成了周府。巨大的鎏金大匾就是周府两个字,看着府门前站立的十几个带刀侍卫,这气势比以前钱家强太多了。
小五没有上前,而是走向前面的茶馆,行走江湖打探消息,茶馆也是不错的选择。虽说酒馆更容易打探消息,可这大早上的,酒馆里除了醉鬼怕是不好打探。
望海茶楼内已经有些拥挤了,大家基本都是来喝喝茶,聊聊天,听听新奇的事。小五坐在一个空位上,要了一碗茶,丢了两个铜钱给店里伙计。道士在东胜神州地位有点高,边上的茶客也是客客气气的,小五与这些茶客东聊西扯,后来问到了周府上。
“道长,这周府是近几年才有的,以前是钱府。十年前一场血案,钱府上下被杀了个精光。这大宅就一直空着,也没人敢进去,后来突然来了一大批人,直接入驻了钱府,这些人就是现在周府的人。”
边上的茶客打断了这人话语,“张老三,这些人入驻钱府后,城主大人也来问过,你们猜怎么着,城主连个屁都不敢放,直接就回去了。你们想想,钱家当年是多大的产业啊,钱半城啊!这临海城有一半的产业是钱家的,多少人盯着这些产业啊,他城主也不是清廉如水之人吧,也想分一杯羹。奈何这来路不明的周府,简直是手眼通天,连城主都怕他们!”
小五听着这几人的议论,“那这些人是官还是匪啊?连城主都怕他们!”
“李老四,你要是知道周府什么人就赶紧说啊!我才说一半你就打断了我。也不打听打听,我张老三的表弟是什么人,我表弟可是城主府的侍卫。这周府乃是王城来的,听说还是什么皇子的妻舅,咱们城主算哪根葱,敢跟皇子抢东西,这不城主现在乖乖待在府里了,这临海城现在也轮不到他做主了!”
“我说呢,好几年没看到城主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张老三,周府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年近四十多张老三,皱着眉头思量起来,“要说这周府特别之处还真有,周府来了临海城后,把钱家的产业卖了个七八成,他们在城主府办房契地契交割时候,周府的老爷和几个管事都是左撇子,右手都是假肢,不过这假肢做的惟妙惟肖,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
小五听到了,心中也是一惊,看来这青云宗没有为钱四海报仇,不然这些断手之人,就不应该还活在世上。 “既然周府把产业卖了个七七八八,还留在临海城做什么,应该全卖光了啊!”
“道长,你有所不知,这周府现在也炼制几种丹药出售,好像跟以前钱家的丹药是一样的。至于是谁炼制丹药没人知道,不过周府一直在大肆采购药材。”
“原来如此,喝茶!”小五把两人的注意力转移了,心中也是有了猜测,应该是青云宗跟那什么皇子联手了,他们钱家算是白死了,妄送了这么多人命!
小五并非莽撞之人,这些还都是他的猜测。小五买了一些祭品,凭着记忆走到城外的钱家墓地,一眼望去杂草丛生,连墓碑都被遮掩了。御起长刀除尽杂草,小五找到了父母兄弟的墓碑。摆下祭品,点燃香烛。儿时的记忆在脑海中不断涌起,最亲的人现在都埋在了这里,一阵阵的痛彻心扉,一阵阵的怒意翻腾!
小五吞下一枚天元丹,坐在父母兄弟的坟墓边闭上了眼睛。直至太阳落山小五才站起身来,将长刀背在身后,朝着临海城飞跃而去。
临海城周府内一片喧嚣,明面上挂着周府的牌匾,里面却如强盗窝一般。小五立在半空,观察着下面,内宅主院里有几个戴着假肢的人,找到正主之后小五落下脚来。
几个身穿锦衣绸缎的中年人,正在畅饮着美酒,突然发现一个年轻道人,无声无息的站着他们边上,吓得酒碗都掉在了地上。
胡子拉碴的周府家主,看着小五不由怒骂起来,“你们青云宗还想怎么样,百万两银子已经赔给你们了,丹药分成也是一分没少。还三天两头来打秋风,这也太过份了吧!”
其它几人只是看着小五,没有做声,很明显这几人惧怕小五,或者说是惧怕青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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