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到“等量”这一字眼时，般若特地加重语气。</P>
说罢，只见他翻动右腕，刀锋在其掌中划出利落的圆弧——他将握刀手法从正握改为倒握。</P>
紧接着，他岔开双脚，沉下腰身，左手扶鞘，右手将刀纳回鞘中。</P>
如此手法、如此姿势……此时此刻，总司等人无不是瞪圆双目，表情被强烈的震惊所支配！</P>
熟悉……</P>
太熟悉了！</P>
对总司等人而言，般若的这番架势，实在是太熟悉了！</P>
看着对面摆出居合架势的般若，总司失神地喃喃道：</P>
“橘……君……？”</P>
说来怪异，在变换架势后，全身气势突变，变得格外凌厉、充满压迫感的敌人，总司等人都见得多了。</P>
可当般若纳刀归鞘，摆出居合架势后……其身上气势也变了。</P>
只不过，不是变得凌厉、骇人。</P>
而是变得……非常平静。</P>
没错，平静。</P>
犹如镜面般的湖泊，没有半点涟漪。</P>
般若看着总司，淡淡道：</P>
“我上了。”</P>
瞬间……真的是一瞬之间，那份“平静”轰然消散！</P>
“镜面般的湖泊”变为“澎湃的海啸”！</P>
般若猛冲向总司！一道银芒从其腰间闪出！</P>
跟这快若闪电的耀眼银芒相比，连月光都为之失色。</P>
他拔刀的速度，实在太快了！</P>
快得连永仓新八和斋藤一都没反应过来。</P>
只有总司及时做出了反应。</P>
为了保护左右两侧的永仓新八和斋藤一，她踏前半步，并将掌中的加贺清光倒插在地上，然后用右脚抵着刀背，增强防御力度，以刀锋硬接般若的斩击。</P>
刹那间，两刀相撞。</P>
铛！！！</P>
冲击与铿鸣，震撼大气！撞开了月光！</P>
般若的拔刀斩，正中加贺清光的刃锋，一串串火星爆射而出。</P>
总司咬紧牙关，将全身的力量都灌输进掌中刀，拼命支撑。</P>
可每当她顶上一份力，就会有更大、更强的力量压回来！</P>
这场硬碰硬的强悍交锋，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也快。</P>
喀啦……！</P>
忽然间，响起金属碎裂的声音——以两刀相接的位置为中心，加贺清光的刀身龟裂出一条条细纹。</P>
这些细纹不断延长、加深，最终——喀喀——的一声，刀身断裂！</P>
般若直接斩断了总司的刀！</P>
没了加贺清光的阻挡，般若的刀继续往前挥去，斩向总司的胸膛。</P>
幸而就在这个时候，永仓新八和斋藤一总算是缓过劲儿。</P>
他们双双挥刀，抢在总司受创之前，截住了般若的刀。</P>
总司方才的硬挡，抵去了不少威力。</P>
可纵使如此，其刀上残留的力道，依旧使永仓新八和斋藤一变了面色。</P>
来不及为爱刀折断而悲伤——总司提起手中的半截断刃，准备趁机将这根断刃搪进般若胸膛。</P>
可未等她上前，般若就低喝一声，使出一股狠劲儿，像打棒球一样，将永仓新八和斋藤一挥飞出去！</P>
与此同时，他飞起一脚，正中总司肚腹。</P>
吃痛之下，总司顿时矮下身子，险些瘫倒在地上。</P>
永仓新八和斋藤一直感觉有一股沛莫难御的力量自正面朝他们压来。</P>
他们根本无从抵抗，只能在这股巨力的压迫下飞速后退，双脚在屋顶上拖扯出无数瓦片碎块。</P>
永仓新八凭借着体重与力量上的优势，尚能勉强保持身形稳定。</P>
可斋藤一就……</P>
不过眨眼的工夫，他就因稳不住身形而倒地，然后沿着屋檐往下滚落。</P>
这儿距离地面约有3米。</P>
就这么掉下去，最轻也要折几根骨头！</P>
若是运气不好，脑袋着地……那新选组怕是要折一员大将了！</P>
正当众人惊惧、惶恐的这档儿……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颀长身影从不远处的暗巷中蹿出，扑向斋藤一，抢在他落地之前，将他抱在怀中。</P>
待现场众人看清来者面容后，除般若之外，无不面露如释重负的欣喜神色。</P>
永仓新八更是激动地喊道：</P>
“橘先生！”</P>
橘——听见这一字眼，般若的“应激反应”又犯了。</P>
他凝起目光，直勾勾地瞪着青登。</P>
在救下斋藤一后，青登纵身一跃，闪身至土方岁三的身旁。</P>
看着近在咫尺的青登，斋藤一面露愧色。</P>
“橘先生，抱歉……给您添麻烦了。”</P>
青登平静道：</P>
“不要道歉，你先好好休息吧。”</P>
他说着放下怀里的斋藤一，然后再度拔足纵身，跃至永仓新八的身旁、般若的正对面。</P>
在离开洛中后，青登就全速赶往池田屋。</P>
他前脚刚到三条大桥，后脚便听见激烈的打斗声。</P>
循着打斗声追去一瞧——然后就看见失去战斗力的总司，以及从屋顶掉落的斋藤一。</P>
他虽不清楚情况，但从现状来看……很明显，正是这个头戴西洋礼帽的奇怪家伙，使总司他们陷入苦战！</P>
“新选三杰”个个带伤，总司更是直接失去战斗能力……对方的实力，已是不言而喻。</P>
青登面露严肃神情，默默调息，做好战斗准备。</P>
假使是在一般情况下，青登多半早就拔刀在手，挺身攻上，直接跟对方战作一团了。</P>
先把对方打趴下，然后再慢慢审问。</P>
然而……般若刚才的那一脚，威力着实不小。</P>
受了他这一击后，总司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瘫倒在般若的脚边。</P>
如此，总司俨然已成其人质！</P>
这般情况下，在保证总司的人身安全之前，青登自然是不敢妄动。</P>
未等青登问话，对方倒先出声道：</P>
“你……就是橘青登吗？”</P>
青登毫不踌躇地回应道</P>
“没错，我就是橘青登。你又是什么人？”</P>
般若闻言，露出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P>
“哈哈……总算是见到你了……”</P>
他一边说，一边移动视线，看向青登腰间的毗卢遮那。</P>
这一瞬间，妒忌、不解、愤恨……各式各样的情绪，从其眸中跃出。</P>
“毗卢遮那……真的是久违了啊。”</P>
“初次蒙面的小师弟挎着师傅的刀……这感情，当真是复杂难言啊。”</P>
般若的声音很轻。</P>
可他这些话却如同大号炸弹，直接狠狠砸在青登脑中，原地爆炸，使其精神遭受重大冲击。</P>
毗卢遮那、师弟、师傅……</P>
虽然般若跟个谜语人似的，尽说一些含糊不清的玩意儿，但青登却瞬间明白了什么。</P>
可与此同时，他又萌生了诸多不解。</P>
般若一直在观察青登的表情变化。</P>
眼见青登面露纯粹的、毫不掺假的震愕之色，他当即无奈一笑：</P>
“看样子，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P>
“师傅，你就这么讨厌我吗……”</P>
“讨厌我到不愿向师弟提起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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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史实里，总司的加贺清光也是在打池田屋的时候折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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