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叔,我在这里等你许久了。”
徐书文走近被捆得紧实的吴猎户,与其相距两三步。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打量着这个土匪的爹,“没文化就是没文化,十里八乡的人哪个不和咱们村的人沾亲带故,你买香纸的时候就暴露了,更别说你还在坟地里烧了纸钱……,你是生怕我们发现不了你?”
坟地在庄稼间隔的田垄,一块地挨着一块地。
新坟动了新土、燃了香纸都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吴猎户低下脑袋,没有作答。
“你儿子杀了我们徐氏十二个人,我们杀你报仇不过分吧。”
“不,不……,不是杀你。”
“杀你就是犯了法……”
徐书文摇了摇头,冷笑一声。
他转过身,看向举着火把的乡人,“他偷了在菜市场示众的土匪脑袋,算是犯了偷窃罪,还有祭拜土匪……,这是意在叛逆,为土匪鸣不平……”
一桩桩罪,被他嘴皮子一碰,轻易间就定了下来。
吴猎户瞬间面如死灰。
“你去,将郑乡约叫来。”
徐书文指使一个乡人。
没过一刻钟,郑乡约就骑着马跑到了塬坡这里。
“贤侄,你这是?”
“干什么动这么大的动静?”
他下马,诧异道。
灰白狐狸还未离开,它仔细打量了一下郑乡约,发现这人就是以前的郑保长。哦,对,清朝已经逊了,现在是民国,自然也就没有了保长,保长改为了地方的乡约。
“郑伯父,此人就是县里两个月前击毙的匪首亲父。”
徐书文简单的解释了几句。
闻言,郑乡约深深的看了一眼吴猎户,“教出这样的儿子?可见你早就有了贼心……”
因为土匪劫村的一事,他没少吃上面的挂落。
如今能报仇,他自不会放过吴猎户。
“来人,先打他一顿。”
“回头报给上面,就说此人拒捕,并且打伤乡人,无奈之下,不得以动用适度的刑罚……”
他下令道。
如今是民国了,讲法度。
否则搁在前请那会,他这点解释都不会有。
不多时,在几个乡人的拳打脚踢之下,吴猎户奄奄一息。
“好了。”
“可以收手了。”
郑乡约瞅了一眼吴猎户的伤势,暗中点了点头,示意收手。
“等一下。”
“郑伯父……”
徐书文叫停了郑乡约。
“贤侄,你打算……”
“咱们打伤他,巡捕房的人不会怪罪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要是再打下去,他没了命……,咱们……”
郑乡约迟疑了一下。
徐书文静默了一小会,到郑乡约身旁耳语数句。
“狗娃,你过来。你挨一下枪子,奖励你五枚银元,剩下的医疗费我包了。你愿意不?不把你打死,只是打伤。”
郑乡约对带到身边的一个薛庙村乡人喊道。
狗娃上前,点头说愿意。
净落五枚银元,是哪里都寻不到的好差事。有时候,五枚银元能买一个人的命。更遑论只是将他打伤,威胁不了性命根本。
郑乡约是开过枪的好手,他眼睛扫向周围乡人所持的武器,找了一个土铳,点火开枪,朝狗娃身上一打。
土铳子弹要不了人命。
“匪首之父从匪多年,今夜匪首之父上徐家堡子,意在谋杀徐氏族长,幸得保障所及时行动,围住匪首之父,匪首之父持土铳一枚,打伤……”
郑乡约想好说辞,打着官腔道。
有了这一通话,打死吴猎户便成为理所应当的事。
“来人,再打。”
“打完后……开枪!”
徐书文眯了眯眼睛,顺口道。
民不举,官不究。
几千年的定律。
更别说吴猎户不是良民,而是匪首之父。徐家堡子上下的乡人,无一例外,都想让其死。
“你们……”
“丧天良啊!”
“你们不逼我娃?我娃能成匪。我去你妈的……”
沉闷许久的吴猎户终于开口了。
他开口大骂。
然而他的叫骂没人在意。
几声枪响,他被打成了筛子。
“今夜之事,大家谁都不要声张,不然就是和他一样的下场。谁敢多嘴,族规处置。”
徐书文幽暗的目光扫向众人。
众人噤声。
“对了,来个胆子大的,挖了他娃的坟,将脑袋拿出来。”
“这脑袋是罪证。”
郑乡约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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