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小就不是个好东西。”姨娘语出惊人。
这怎么说的呢,搞得我一楞一楞地,原来我真的是个大恶人?
“你害死了你的爹娘!”
这真是颗炸弹呀,我真的惊呆了。
“我,我……我怎么害死他们的?”我艰涩地问道。
“这里叫做周平镇,住在这里的大多姓周,你父亲的家族是外来的,当然也在这里住了很多代了。”
“当年你的父亲娶了我的姐姐,后来生下了你,当时这个镇子还很大,住在这里的人还很多,你父亲的先祖在这里没有田地,但是在山上开有一个矿,产出一种叫做赤金砂的砂石,这个镇上有一半的人都依靠这个矿来生活,因此,自从有了这个矿了以后,你们家做得风生水起,成了这个镇上的富户,曾经这条街上有一半的铺面都是你们的。”
“你的母亲自从生下了你以后,一直没能再为你生下弟弟妹妹,所以你的父亲母亲就比较宠着你,虽然后来也张罗着要为你父亲另娶一房,但打小你就被惯坏了,不是抢别人的木杨马,就是撕了人家的账簿,不是在别人蹲粪坑的时候去扔石头,就是在别人家的汤里扔巴豆,要么就是在人家洗澡的时候去偷人家的衣服,最过份地是,你还当众扯去了人家镇长孙女的裙子,你的父母并不坏呀,怎么你就是个十足的坏种。”说着说着,姨娘的话语带着一些气愤,我灿灿地无言以对,难怪那天镇长会用那种眼光来看我。
“那不是我,那不是我”我心里默默地说。
“要知道,你坏事做多了,没有人能容得下你,加上你的父母惯着你,大家敢怒不敢言,这镇上大多姓周,本来就嫉妒你家的生意,而因为你,你父母手下的人恨不得扒了你的皮。终于有一天,你父母带着你坐船准备到大城里送矿砂的时候,船踏板沉了,你们全部都掉到了水里,你的母亲把你推上岸后,和你父亲就双双遇难,在河边装船的人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而你吃了一肚的水,醒来后就变得疯疯傻傻,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家里的财产也被人偷光分尽,爷爷奶奶没多久也相继离世。”
听到这个消息,我沉默了许久,原来我这具身体的人真是个坏种,害得自己的父母丧命,合该他在破庙里饥寒交迫的弥留之际被我乘机了吧,不管怎么说,这具身体还是给了我重新的生命。
“姨娘,过去的事情己经过去了,现在我重新活了过来,不会再计较以前的事情,只不知,我父母的坟茔在哪里,我要去给他们上柱香。”
“难为你还记得起你父母对你的好,真是有心的孩子,你等一下,我去准备准备。”说着姨娘站起身,一边走一边哭着说:“姐姐呀,姐夫呀,你的小杰回来了,他回来要给你上香了,呜呜——!”
姨娘带着我出了门,走在街上,整条街寂静无声,所有的铺面全部关了门,并不是没人,而是人全部躲到门后去了,小孩全部被大人捂住了嘴,人们的脸上全部都是惊恐的神色,我的神识强大得很,这些凡人的一举一动,有谁能逃过我的法眼。
自从在包子铺前人们看到我“正常”了以后,迅速传遍了整个镇子,这个镇子才多大,谁家谁户做的什么事,没有什么人不清楚的,我回来的消息传出去后,估计以前我疯了后欺负过我的,从我关家得到过利益的,无不胆战心惊。
我没理他们,这些人根本不值得我去计较,这次回来,也只是想弄明白“我”是怎么来的,凡尘世间的事情还能影响到我么?我是仙人哪。
在后山上,我当着姨娘的面给曾经的父母上了香,嗑了头,从此斩断与他们的恩情,与我再无瓜葛。
回下山下,走在镇上的街道上,我问姨娘:“我的姥姥和姥爷还在么?”
“你外家的亲人都不在了,外面的战乱让我们家破人亡,别看我姓周,实际上我和你母亲都不是这个镇子上的人,当初是你父亲从大城将我们接来这里的。”
“那我的姨父呢,没有姨父帮你么?”
“你没有姨父……”姨娘的声音突然变小,脸上有些红晕,瞬间我就明白了,姨娘对我的便宜父亲暗生情素,至此未嫁,我心中叹然,想了想,对姨娘说:“以后你怎么办,你不能一辈子靠这个包子铺生活呀。”
听到我说的话,姨娘的脸色有些暗然了,我心有不忍。
“这小镇太小了,一天能卖得了多少个包子?”想起了放在肖家堡的小太男,“这样吧姨娘,我有个师弟,因为一些原因他不能和我在一起,他还比较小,我把他放在我一个朋友家里,我想让你去帮我照料他,我这个朋友很好的,以后你不用为生活发愁,如果你不习惯,我可以让他给你们单独划个院子出来,你看是否可以?”
街上依旧非常地安静,那些看到我们回来的人,都急急忙忙地闪回屋里去了。
“那里远么?”
我见姨娘松口,心中大喜:“那里不远”,说着我把章恒和肖家的情况和姨娘说了,姨娘低头不语。
一路走回铺里,我对姨娘说:“姨娘,你放心,以后你的一切有我,你把一些紧要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这就走吧!”
说着我掏出一大坨金锭子,放到姨娘的手上,姨娘含泪不语,似有不舍,她依恋父亲,而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儿疯疯傻傻,还被仙人带走,现今回来好象正常了,却又要把她送到别的地方,好在我还比较靠谱,先送了她一大坨的金锭子,安了她的心,金子在凡俗世间是宝贝,但在修道人的眼里却没那么重要。
“这里也没什么收拾的,我们走吧”姨娘拿了个包袱从后堂出来,抹去了眼泪。在这小镇上,失去了姐姐、姐夫的依靠,虽然并不是艳绝当代,但毕竟是个女人,各种说媒的,骚扰的,吃醋的就没断过,一个独身的女人生活得相当地艰难。
站在庭院中央,我对姨娘说:“你扶好我,我们这就走了”,说着抓着姨娘的胳膊,扶着她腾身而起一瞬间飞到天上,轻风中,渐渐地远离了这个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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