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一年半后(30)
660喝了一杯茶说道:“其实我最近一直思考着,我思考着这么多年的历史。然后我对一句话有了更深的体会。”
“那句话?”
“要想赢,先放手。”
“哦您和我说过。您当时说,要想成为上帝——至少是有创造性的上帝——你就必须放弃控制,拥抱不确定性。绝对的控制也就是绝对的无趣。要想诞生出新的、出乎意料的、真正不同的东西——也就是真正让自己惊讶的东西——你就必须放弃自己主宰一切的王位,让位于那些底层的群氓。按照我的理解,您,还有我们的老领导都是这样做的。”
“是呀,现在回想起来。这恰恰是我们这些人这么多年能干出一些成绩的原因了。”
“但是我心中还是有一些疑惑,放手和无所作为之间的差别在哪里呢?”
“无所作为是一条通道,放手是一扇门,而绝对控制则是一堵墙。”
“这个比喻好,一下子就让我茅塞顿开了。”
“是吗?说说你的见解吧。”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举个例子吧。有一个伟大的国家叫苏联,它很伟大,但是它解体了。解体的原因很多。但是有一个人那是罪魁祸首,这个人就是戈尔巴乔夫。但是我们的国家有没有这样的人呢?有的,但是为什么我们平安无事呢?因为我们的戈尔巴乔夫正在美国的餐馆赚大钱呢。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我刚刚想起了这句话来了。”接着调查员用请示的眼神看向了660。
660点点头:“我好像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苏联是四驱。而我们是三驱。苏联的戈尔巴乔夫无路可走,只能铤而走险。而我们的戈尔巴乔夫至少可以离去。有时候给别人一种自由,其实也是给自己一种自在。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苏联人不信这个邪,结果吃到的瓜不仅苦涩,而且里面已经有了黄曲霉素。”
调查员继续说道:“您说过,一个复杂的系统其实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就好比一颗麦苗。但是农民如果揠苗助长的话,那麦苗马上就死的不能再死了。苏联人相信权力,喜欢蛮干,喜欢无微不至的控制,这些喜欢曾经给他们带来了辉煌,但是对于这些喜欢的执著最终让他们没有躲过这一劫数。”
距今39亿年前古细菌、蓝菌(俗称蓝藻)是地球上最初的生命形式,拥有细胞质、细胞壁、细胞膜,我们称为原核生物,而后的真核细胞拥有细胞核、高尔基体(细胞器)、线粒体、内质网等,进行有丝分裂,是真正的细胞。按照现在普遍接受的内共生理论,线粒体是最初真核生物吞噬细菌后,形成共生关系而进化出来的;同样叶绿体是真核生物吞噬蓝菌后共生而来的;细胞器也是如此。
我们往往将生与死想象成二元性的;一个生物非死即生。但生物体内自组织的子系统使人联想到,有些东西比别的东西更有活力。生物学家林恩·马基莉斯还有其他人指出,甚至单一的细胞也是以复数形式存活的,因为每一个细胞都至少留有细菌的三个退化形式,是历史性联姻的结果。
复杂系统不会轻易死亡。系统的成员与其整体达成了一种交易。部件们说:「我们愿为整体牺牲,因为作为一个整体的我们大于作为个体的我们的总和。」生命与复杂交织。部件会死,但整体永存。当系统自组织成更复杂的整体,它就加强了自己的生命。不是它的生命长度,而是它的生命力度。它拥有了更多生命力。(摘自《失控》作者凯文凯利)
不会轻易死亡,和不会死亡是两回事。多少秧苗死于揠苗助长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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