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人消失在了小隔间门口,被丢下的纪允礼终是忍不住笑意轻笑出声,一声又一声,低沉又温柔,只是那么听着就觉得心弦撩动。
屋子就这么大,哪怕进了小隔间陆月也能听清纪允礼的笑声,只觉得本来只是有点别扭的小情绪一下子被放大,无尽的羞耻感扑面而来,让她瞬间面红耳赤。
想出去将纪允礼的嘴给堵上,可一想到刚刚离开前纪允礼那烫人的视线,陆月就莫名觉得躁得慌。
越想越躁得慌,最后有些受不住的陆月直接双手捂脸在原地跺着小碎步,仿似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从那种羞躁的感觉中出来。
雨稀里哗啦一直下到了午后才有了逐渐减弱之势。
下雨天无事可做,陆月又跟着纪俏俏学起了刺绣。
早几日绣的那一只锦鲤本就只差一只眼睛,稍稍补一下就绣成功了,而锦鲤不能就只有一只锦鲤,得给它绣出在池塘里扑腾的水滴,以及装饰的荷叶荷花,着实是个大工程。
左右不着急,陆月跟着纪俏俏慢慢地绣。
外面的雨势减弱了,却还在下着雨。
王红燕与纪二柱穿着蓑衣去开大门准备出去的时候,陆月刚绣完一片荷叶。
出门不奇怪,但这漫天大雨的出门就有些奇怪了。
陆月瞧见了,与她一起的纪俏俏自然也瞧见了。
还不待两人疑惑,只瞧见王红燕对着在厨房里忙活的姚春花喊道:“三弟妹,我要跟二柱回一趟我娘家,大概两三日的样子,家里的活计就别等着我了,左右现在也无什么事。”
王红燕这话听着是出门告诉一声,细细一品完全就是告诫,尽欺负姚春花老实,不然咋不去知会刘传芳来着。
“知道了,二嫂。”不涉及到孩子的事,姚春花一般都不怎么计较。
听得这一句,王红燕满意了,然后就那么同纪二柱一同出了门。
纪俏俏看在眼里不开心极了,“二婶每次都欺负娘良善,从来不知会大伯母,每次出门都跟娘说,有一次忙,娘事情没能做完,她一回来可凶了,跟着娘后面说娘。”
没有做女儿的不心疼娘亲的。
纪欢欢还有些小,不是很能明白,却也知道一点,“不喜欢二婶,总欺负娘。”
小孩子的想法从来都是最纯正直观的。
“就欺负我们没爹,大哥又病了,以前的时候,二婶从来不敢这么明目张胆欺负娘。”纪俏俏愤愤的又说了一句。
“你大哥会好的。”没参与的过去,陆月不好说什么,但这一点她可以保证。
“对,大哥会好的,等大哥好了,然后再继续读书,二婶肯定就不敢欺负娘了。嫂嫂,大哥读书可厉害了,十四岁就中了秀才呢。等大哥好了,就可以继续去皓镧书院读书了,然后中举做大官,我大哥一定可以中举。”
纪俏俏对纪允礼的崇拜那从来都是极其盲目的,在她眼中,她的大哥就是顶顶厉害的。
“皓镧书院?”陆月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陆月这一问,纪俏俏才想起来陆月并不知道这个地方。
“是大哥从前考中了秀才之后读书的地方,在蓝州,离这里有些远,坐马车都要一天呢。不过那里很大,皓镧书院远近闻名,好多学子都在那里读书,那可不是谁都能去的,需要举荐信的。大哥是被镇上樱落书院的院长亲自写了推荐信才能去读书的。”
提到纪允礼以前的风光,纪俏俏眼里满是光芒,而一说到这个,纪俏俏直接刹不住口了,“嫂嫂,我跟你说……”
纪俏俏住的屋子本来就在纪允礼隔壁,一墙之隔。
两间屋子的门都半敞着,纪俏俏因为兴奋说话的声音也不小,陆月听见了,隔壁的纪允礼自然也听见了。
纪允礼已经不记得上一次他的妹妹这般神采奕奕的以他为荣是什么时候了,从前他的妹妹并不是那么的腼腆,会大声说话大声笑,特别是说到他的时候,满满的有他这个哥哥而骄傲。
不知何时,他的妹妹变得腼腆,变得说话声音细小,甚至不再去说那些她曾经一直挂在嘴边以他为荣的话。
而现在,他那活泼的妹妹好像回来了,至于他……
坚毅在纪允礼眼底层层铺开,他一定可以重新站起来,再次成为妹妹的骄傲,以及……捧尽这世间美好给那个救赎他于黑暗中的光……他此生唯一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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