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厉喝瞬间让纪家大院安静了下来。
这一安静,纪德贵看向了纪玉梅,直接就悲痛训斥了过去。
“纪玉梅,你一个长辈,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子?犯了错还有理了,照你这么说是不是人人都可以不管不顾去犯错了?既然犯了错就要承担责任,你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你当谁稀罕你是不是?”
“我是欠了你了还是怎么的?是,幼年在家你是在我身上花了不少力,但我是你兄长,你是不该还是怎么的?更何况这些年,我哪个地方亏待你了?哪个地方没好好照顾你?你自己说,你说。”
这是第一次纪德贵这么对着纪玉梅发火,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然纪玉梅却愣是没敢吱一声,就那么半低着头,好似被教育得知错一般。
呵斥完了纪玉梅,纪德贵看向了纪允礼,同样的悲痛训斥。
“纪允礼,你学君子六艺,读四书五经,你自己说村子里哪一家有你这待遇?是,这件事是乔财俊做错了,他也该得到惩罚,但纪允礼,他再怎么说也是你表兄,不管如何,你还好好的,你就这么让他去送死,你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纪德贵这是呵斥完了纪玉梅呵斥纪允礼,一副被逼得崩溃的架势。
然纪德贵是真的崩溃了吗?自然是有一点的,但还不至于理智全无,要不然他也不能先呵斥犯了错的纪玉梅,再来呵斥纪允礼,如此便可显得他不是偏颇而是崩溃。
但那是他的想法,也是外人的看法,却不是纪允礼这个当事人的想法,因为谁也没办法体会他一次又一次在生死间徘徊的绝望,更何况还是一个只会在他这里吸血的人,凭什么要他原谅?
“祖父的意思是官府的公文是我让县太爷这么判的?祖父觉得我有这个能耐?”
这一句的高帽子戴得就有些大了,纪德贵料到纪允礼会反驳,没料到他反驳得这么大,面色当下就僵在了那,不过只是一瞬便从僵硬变成了气怒。
“纪允礼,你这是将学来的能耐都用在我这个祖父身上了?我是那个意思吗?你自己说,若是判刑的时候你替乔财俊说两句,他可能判那么重?”
“所以祖父是觉得,我没被毒死,还好好的,是我的错?”还是那句,凭什么要他原谅。
纪允礼的冥顽不灵直接让纪德贵恼火至极,再也绷不住那么呵斥出声,“纪允礼。”
简单的三个字,却是将纪德贵的恼火显示到了极致,他恼纪允礼让他进退两难,他恼纪允礼不给他面子,更恼纪允礼不服从他让他丢了面子,要知道他这一生最注重的就是面子二字,今日却就这么生生被扯下来面皮,他连一个孙子都管不了,以后还如何让众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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