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陈彦彬摇摇晃晃的上前,在王守业肩头轻轻拍了拍:“去吧、去把舍利找回来,你不是准备了许多容器吗?都试一试。”
该死的狗官!
说是大恩不言谢,可也没这么报答的!
有那么一瞬间,王守业特想反手一拳,捣他的万朵桃花开。
但为了避免沦为实验材料,九十九拜都熬过来了,难道还差这最后一哆嗦么?
姓陈的,
你等老子哪天发达了再说!
王守业心里发着恨,手往地上一撑站起身来,扬声吆喝道:“过来几个人,跟我去找东西!”
四下里一片沉寂。
显然在经历了方才生死大难之后,没有一个人想再和那佛光舍利扯上干系。
刚才就不该救他们!
“去的人赏钱加倍,而且只要远远的拉着绳子就行,其余的一切有我!”
这下终于有人动心了,三个弓手犹犹豫豫的起身,彼此对视了一眼,这才向着王守业聚拢过来。
先让他们将放满容器的大箱子寻来,王守业又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掷出舍利的大致方位,这才带着三人一路寻了过去。
原本他还隐隐期盼着,那舍利脱离小和尚之后,会变成自我封印的状态,那自己就可以轻轻松松,搞定这最后的任务了。
可惜事与愿违。
在靠近舍利方圆三丈之后,滚筒洗衣机一样的梵唱声,再次灌入脑中——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润物细无声的远距离梵唱,已经暂时消失了。
退回安全距离,命那几个拱手打开木箱,就见里面放满了各种质地的容器。
这一多半都是从各家商铺,以及城中大户家里搜罗来的,有些还经过了王守业的二次改造。
比如其中一个铁包铜的钱匣子,就被他在外面刷了银漆,里面涂了金粉,这一来金银铜铁就算是凑齐了。
不过王守业头一个选中的,却不是这‘复合金属匣’,而是个能完全密闭的佛龛。
其实有保护膜在,这对王守业来说,风险并不是很大——真有什么意外,把那舍利再扔出去就是了。
但他还是郑重其事的交代道:
“等我冲过去,把舍利放进佛龛里,你们就立刻把我拉回来!要是我中间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你们也要立刻把我拉回来,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弓手们用力攥着绳索,一个个都绷紧了弦。
王守业深吸了一口气,放低重心摆开架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过去,一把抓起那舍利扔进佛龛里,又飞快扣好了佛龛上的小门。
与此同时,一股大力涌到腰间,又拉的他踉跄后退。
“哎,你们等我扔下这玩意儿啊!”
王守业嘴里抱怨着,忙把那佛龛扔到了地上。
就听咔嚓一声,佛龛从底部裂成了两半。
不过无所谓了,那梵唱声一直就没停过,显然这东西屁用没有。
等退回安全区之后,王守业便翻出了那金银铜铁的钱匣子。
这回比上回要麻烦些,先要从佛龛里拿出舍利,然后再装进钱匣子里。
如此一来,与那舍利接触的时间,自然也就变长了。
不过这倒让王守业有了新的发现。
把舍利拿在手上的时候,除了梵唱之外,周遭的一切动静,也会悉数映入脑海。
范围……
似乎能覆盖方圆一里之内。
这玩意儿要是副作用小一点,拿来当个窃听器,倒也好用的紧。
或许是听多了梵唱,渐渐产生了免疫力,王守业自然而然的,就把更多的注意力,投注在了新发现的监听功能上。
这周遭的活人,也就是劫后余生的那些弓手、锦衣卫,议论的主题自然离不开舍利子、以及那死掉的小和尚。
除此之外,还有在为袁存时发愁的——小和尚死后,袁存时等人就一直呆呆的守在旁边,只偶尔吐出句‘阿弥陀佛’。
“王守业身上怕是有什么秘密!”
忽然间,一个清朗的声音吸引了王守业的注意力。
是陈彦彬!
他果然发现了自己的异常。
其实不仅仅是他,估计别人也多多少少有所察觉吧。
可也没办法,当时受佛光舍利影响,满脑子都是慈悲为怀,哪还想的到‘藏拙’二字?
就不知,陈彦彬准备怎么对待自己。
刚想到这里,腰间又是一紧。
却是那三个弓手见他捧着舍利发呆,以为他被舍利给控制住了。
王守业忙把舍利丢进手上桃木盒里,顺手扣上盒盖,然后飞也似的回到安全区,换了下一个容器。
“这次你们先别急着拉我!”
拿起舍利,调整频道,继续监听。
“……拿来试那怪鱼,太过可惜了,我准备建议吴大人将他收入麾下,也或许以后就是咱们一张杀手锏。”
成了!
终于是成了!
自己这两天殚精竭智,甚至不惜暴露了一部分的隐秘,终于还是得到了回报!
王守业先是喜不自禁,可随即却又生出了屈辱感。
自己堂堂的穿越者,却被逼像马戏团的猴子一样,卖力的表现自己。
等老子发达了……
阿弥陀佛!
这恨意刚涌上来,就被佛光舍利给驱散了。
可也正因如此,王守业才没错过接下来的一段话:
“大人,卑职以为不妥!”
“论富贵前程,咱们能拿出来的,难道还能漫过成国公去?真要是把他放在明面上,以后是敌是友可就未必了。”
“而要是把他给藏起来,天长日久的,他又岂能心甘情愿?”
“总之,这人或有大用,可却不是咱们能用的;那人面鱼虽是邪物,可却牢牢攥在咱们手心里!”
一番话,直似闷雷劈在王守业头顶,造成的震撼效果,甚至还在那佛音梵唱之上。
这倒不是因为,此人有意要加害他,而是因为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方才舍身去救的蒋世帆!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既然有意要加害自己,之前又为何刻意亲近照顾?!
说不通!
完全说不通!
王守业脑中正乱的一锅粥仿佛,腰间突然又是一紧,显然是弓手们又忍不住拉扯绳索了。
他下意识的,把舍利塞进身前的容器里,顺势盖好了盒盖。
霎时间,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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