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大前提之下,与注定要被碾压淘汰的土默特部相比,还是维系内部的稳定更重要一些。
而对于王守业自身而言,这篇文章所带来的最大收获,则是基本确定了严家退出历史舞台的大体时间。
企图破坏这等资敌行径的,注定要受到某些利益集团的打压;但相对的,主导这等敌行径的,也必将在事后收获道义和舆论上的反噬。
而鉴于言官多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主儿,再加上严家即将失势,已经是朝野之间的共识,这场反扑必然不会拖的太久。
或许……
可以提前将其命名为‘春季攻势’?
即便加上缓冲发酵的时间,应该也不会拖过夏天。
这个推论,大大减轻了王守业心中被倭瓜支配的恐惧,连带着对两日后的私相授受,也多了几分期待。
再不抓紧时间体验,严家长媳的身份可就要大幅贬值了。
“大人。”
正盘算着届时要开发什么新姿势,就听驾车的亲卫提醒道:“车队就要出城了。”
这次移镇的关节处,一是不确定出城后尸首、内脏会不会生变;二是事后的布防与监管问题。
后者暂时不用王守业操心,前者则正是张四维拜托他来协助押送的原因。
故而听说车队已经到了东便门左近,他也忙捧起樟木书匣,抖擞精神钻出车厢,扶住车顶的遮檐向前方张望。
恰巧此时,在车队前面压阵的张四维,也正自马上回首望来。
四目相对,张四维略一颔首示意,随即扬声喝道:“所有人提高警惕,如有不妥之处随时禀报!”
嗓音虽然肃穆威严,可却透着些遮不住的疲倦。
毕竟他刚才陷入顿悟之中,长达半个多时辰之久,而且还顿悟失败了。
不过根据张四维私下里透露,通过这次顿悟,他已经隐隐触摸到了某个看不见的门槛,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必然会取得质的突破。
却说眼瞅着打头的辆板车到了门洞前,里面突然呼啦啦迎出两队外卫。
擎着火把的、抱着鸟铳的、捧着骨粉的、提着月红泡黑狗血的……
这花样百出的,每辆板车左右各配一伍,一面如临大敌,把手中物件对准车上浴桶、腊肠、枯尸;一面螃蟹也似的,随着车轱辘横行霸道。
而在那城门楼上,神机营的人也早将火炮、弩车架起了十多个城垛,居中更有几个道人扶乩做法,也不知是在弹丸弩箭开光,还是搬请了什么上身附体。
这画风……
委实乱的出奇!
不过也没办法,王守业虽然半抄半糊弄,搞出了一些应对封禁物的手段,但整体还不成套路,更不如已有的神道宗教民间土方深入人心——而且就连他自己,也经常把这些东西列入测试序列。
故而这一见阵仗,登时显出群魔乱舞之像。
好在附近的百姓早就已经疏散了,倒不至于被当成西洋镜围观。
“绕到前面去!”
一声令下,赶车的亲卫立刻加快了速度,同时左右仓啷啷脆响,却是红玉、李如松各自在马上抽出了兵刃。
就在这里里外外,五百多双眼睛如临大敌的关注下,一辆满载‘腊肠’的板车,缓缓驶入了东便门的门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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