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传来一阵低沉咒语,那蝴蝶两翅僵住。未能飞入刘胥口中,却借着力道扑打在他脸上,用生命的最后挣扎,把那彩粉扑腾得刘胥满脸都是。慌得刘胥又是闭眼,又是乱抓。着实把这堂堂广陵王弄得有些难堪。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本来能飞入他口中的,难道?”静秋一脸疑问。
曲萦蝶说道:“静秋,看来我俩不能再乱来,有高人在此,被发现就要闯大祸了。”她忙收了琴声。
虽动声音不大,且动作自然,又坐在后排,但仍然被刘胥身边那女子发现,而且已经知道,是这赵国来的俩姑娘在捣鬼。刚才的咒语就是她所念,此时正恶狠狠地盯着曲萦蝶和静秋。
吓得俩人大声不敢出,莫说被广陵王知道了,就算被她爹发现了,也肯定是要被重重惩罚的。此时两个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儿。
刘胥收拾停当,一脸茫然,自言自语道:“那儿来的蛾子,弄得我到处是这花花绿绿的灰,还怎么见人!”回身问那身边的偏髻女子,“李女须,你们苗疆四方圣教整天和虫子打交道,你认为这是什么蛾子?”
“殿下,四方教有巫、毒、蛊、医四种方术流派,臣所习的乃巫术,对蛊蚕一无所知。不过这只蛾子,我还是认得,乃是北方飞来的妖蛾子,叫枯叶妖蝶。”这李女须在说“北方飞来的妖蛾子”几个字的时候声音极大。
刘胥说了句:“枯叶妖蝶?”说完继续正坐迎客,对刚才曲萦蝶和李女须小争锋却浑然不知。
这边的曲萦蝶听了不是滋味,但又不敢吭声,心里愤愤不平。
静秋悄悄地说“小姐,那个婆娘在骂我们呢。‘北方飞来的妖蛾子’!我们来自赵国是北方来的,这明明就是枯叶蝶,她偏说是枯叶妖蝶!”
“嘘,别说话了,没点破咱们,已经不错了。你没听见她是魔教四方教的巫师吗?咱们不是她的对手。”曲萦蝶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早把这份仇记下,狠不得马上就给这个叫李女须的女子喂一满嘴的飞蛾!
所以“女人心,海底针”,这话一点也不假。陈均儒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摇了摇头,喝了口酒,回头看了一眼云雷。
这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把陈均儒吓了一跳。只见云雷满脸通红,头上还热气似生火的烟囱一样,不断冒出来。云雷双目紧闭,紧咬牙关,像是在用力抗拒着什么,而且意识都有些迷糊。
原来刚才云雷也在全神贯注看曲萦蝶,她的枯叶蝶飞向刘胥时,突然听到李女须的轻声咒语,便觉得自己血液像被烧开了一样。
“雷儿!”陈均儒见不妙,作为内外功兼修的高手,见云雷的情形,同弟子们有时修炼内功时走火入魔的情形相似,所以不动声色将其扶到殿上一角落,用自己的真气帮其输导。
陈均儒感觉自己的真气如石沉大海一样,自己输多少都不见真气在云雷运转,像是被云雷吃了一样,但还是身体温度在降低。
好在陈均儒内功雄厚,就用真气一直“喂”着,好在有效果,云雷的体温一直在降。
过了一个时辰之久,云雷才慢慢恢复意识,醒了过来。
“陈庄主,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醒来就好。”陈均儒正要收了功,都有些气喘吁吁,“好小子,耗了我近七层的真气。”
“真气是什么?”云雷莫名其妙地问。
陈均儒正想收功后,给他讲真力就是内在的混沌之力,是催动外功招式的一种力量。可还没来得及收手,自己刚才输给他的真气全部倒流回来。
陈均儒十分惊慌,却又不敢动。多年的修为告诉他,真气流动如水,若任意断流,必然会肆意乱串,轻则多年来的功力尽毁,重则丧命!何况从云雷身上倒流的真气似洪水一般,直得默念引导之法,将回流的真气一一收入丹田之中。
“雷儿,你也别动,你身上的真气正在倒流过来。”
“我怎么什么也感觉不到?”
“也别说话,好好坐着就行。”
“是,庄主。”
一会儿,陈均儒见来的真气慢慢变小,才小心翼翼断开,又自己将真气在体内运行了一周天,发现自己的真气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多了三层。自己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要想多出三层真气,恐怕要十来余年,和云雷认识不到一天,就多了这十年的功力;忧的是这云雷看来远远不是天生神力那么简单,他体内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力量?
就在陈均儒给云雷输导真气的一个时辰里,显阳殿内早就人山人海,殿外的客人几乎都进来了,留下没进来都是些马夫力工之类。
“陈庄主,这琴声真好听,内心好平静,刚才心乱如麻,身上如火烧。这琴声一响,我觉得全身都舒服透了。”云雷道。
其实寿宴早就已经开席了,曲萦蝶弹奏起了古琴,云雷是听着琴声慢慢醒来的。刚才陈均儒专心致志在给云雷输真气,听见琴声,并未在意。云雷这么一说,的确优雅动听,似乎所有烦恼、忧愁能通通忘记。
陈均儒一想,对啊,让云雷恢复意识原来是这琴声。又一想,那让他身似火烧的是什么呢?他将之前的情形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难道是那苗疆巫女李女须的几句咒语,还是那块高邮湖里打捞起来的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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