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庆身穿皂服,早早的来到衙门点卯,然后老老实实的坐在衙门三班的公室堂,等着队长王灿给自己分配任务。
此时其他有分配任务的老差役都已出门工作了,公室堂还坐了两个新来的差役,一个头发半白,面目沧桑的中年人,一个像姜庆一样的年轻人。
中年人虽然发白,但从脸上的皮肤看来大概在三十岁左右,正襟危坐,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儒雅的气质;那年轻人身材雄壮,皮肤黝黑,正吊儿郎当的把玩着茶杯。
姜庆向两人拱手,脸上露出笑容:“在下姜庆,不知二位尊姓大名?”
中年人连忙也对姜庆拱手,呵呵笑道:“在下胡秋白,原本是读书的,蹉跎半生,未获得什么功名,只好来衙门混口饭吃。”
姜庆微微点头,原来是个考不上秀才的读书人。这种人一般家里有点小钱,但是却一直不曾高中,最后梦想破灭,只能托关系找个差役的活干干。
但是一旦成为差役,就没有资格再去参加科考了。
这原本是一种失败的选择,但这胡秋白脸上却不见愁苦和沮丧,倒是一个洒脱的人。
姜庆和胡秋白互相拱手一下,表达一下善意。此时大家都在等着上司,因此也并未深聊。
“不知这位兄台大名?”姜庆又对那个年轻人问道。
这个年轻人瞥了姜庆一眼,竟理也不理,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依旧把玩着手上的茶杯。
姜庆心中不喜,脸上却未露任何不满,依旧保持着笑容。
公事堂上又沉默下来。
一会儿的时间,只听得外面稳健有力的脚步声响起,应当是班头王灿到了。
姜庆和胡秋白两人忙正襟危坐,一副恭敬的样子。
唯有那个年轻人直接将茶碗随手撂在茶台上,直接站了起来,往外面迎去。
“阿叔,你怎么才来嘛。”年轻人迎着王灿喊道。
听到这个称呼,姜庆和胡秋白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原来这货是王灿的本家侄子,无怪那么神气。
却见王灿牵着侄子的手进来,一脸笑容,似乎对这个侄子十分喜爱。
但当他转向胡秋白和姜庆时,脸色立刻就拉了下来。
“胡秋白,负责城内庙后街。姜庆,负责城南的土桥外寨。”王灿下命令道:“你们今天是第一天巡街,不许出任何岔子,明白了吗?”
“明白。”两人异口同声道。
“至于王诩平,今天就跟着我好了。”王灿说完这句话,没有任何停留地走出公事房,身后跟着他的侄子王诩平。
姜庆和胡秋白舒了一口气,将腰刀跨起,站起身来也往外走。
胡秋白走到姜庆身边,轻声问道:“老弟,你得罪过王班头?”
“没有。”姜庆摇摇头。
胡秋白意味深长的看了姜庆一眼:“这土桥外寨是在城外十里。城外不比城内,那边帮派混乱,治安极差,有些帮派还通着十三山的土匪。已有好几个捕快折在那里了,你要好自为之啊。”
“多谢提醒。兴许是王头想要锻炼我这样的年轻人。”姜庆谢道:“胡哥到庙后街也要当心。那边都是烧香拜佛的达官贵人,轻易不能得罪。”
“这个我省得。王班头就是看我老实稳重不惹事儿才给我这个位置的。”胡秋白脸上带着自嘲的表情。
姜庆跟胡秋白拱手而别,转头望着王灿离去的方向,面色平静,但是眼神却露出了一丝寒光。
‘王头,你好像有点不怀好意啊….’姜庆心中叹息道。
不过姜庆并不惧怕,他有天道系统,那些龙蛇混杂的帮派,完全就是上佳的经验值。
。。。。。。
下午,城外土桥外寨。姜庆默默的走在外寨北面的祁河边。
沿着河堤总共有四个外寨,土桥外寨只是其中一个,主要包括一个码头和两条街道。
从河堤上往寨中看,大大小小的货栈林立着,客栈还有各种店铺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这里因为靠着祁河,水上交通便利,老牛湾城的各种货物经过这里转运到黄河渡口,然后发往九州各地。
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争斗,加上身处城外,各色人等来去自如,各方势力在此犬牙交错,非常难以管理。
但是此地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一点不输城内的繁华。姜庆一路走过来,光勾栏就有好几处,一些老鸨在外面拉客,看到姜庆身穿皂服腰挎朴刀,脸上的表情更加殷勤。
“差爷,来玩啊?我家姑娘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官爷,快楼上请,我家姑娘只在楼上看了您一眼,就对您相思入骨啦。”
“小哥哥,玩女人不?我家姑娘浪劲儿十足,花样多的数不清。”
……
姜庆被弄得不胜其烦,义正严词地拒绝多名老鸨,一路砥砺前行,终于来到了衙门设在土桥外寨的哨岗。
一个差役坐在哨岗的铺子里,佝偻着腰,耷拉着头。
“这位大哥,幸会,在下姜庆,特来此地巡查。”姜庆对铺子里的差役拱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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