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往西南来了,正好……正好是咱们这个方向,县里已经紧急发了布告警示百姓。”
年喜站在牛车旁,一张年轻的脸已经被汗水浸的湿透,往日里狡黠的目光此时呆愣愣的,偏嘴里还机械式的重复县里都已经传遍的消息:
“布告上说贼匪已经离此不远,所过之地皆是乡野村落,结果十室九空,男子被杀女子被掳,十二以下的孩子被绳子捆成串打包往外卖,哪怕出兵剿匪,也敌不过盗匪势壮,所以屡屡受挫。”
匆匆赶来的冯村长听见这话,手里捏着的烟杆子狠狠的颤了颤,嘴里却忙不迭的吩咐:
“快,去拿锣,这事儿必须得叫满村老少都得知晓,”
刘依陌扶着王老太太站在人群后脸色都不太好看,王老太太是恨毒了那些人,刘依陌却是在思索着原身父亲的仇怨。
村里人则是怕的要死,他们中也不乏有当年当兵继而被派去剿匪,最后只得了一坛骨灰的人家。
所有人对于陇西的山匪都是又恨又惧,他们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却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去拼。
连县衙里的衙役和守城的驻军都拿他们没办法,他们除了逃命,又能怎么办。
刘依陌下意识的揽着自家奶奶的肩膀一下一下轻拍的安慰着。
那边听到了消息的年家众人也蜂拥而至,把吓得险些没了魂的年喜半是哄半是劝的带回了家,整个柳家村都风声鹤唳起来。
“为什么他们自陇西来却要往西南而来。”
在知道原身父亲是被陇西的山匪杀死的时候,刘依陌就研究过地形图。
当代山匪,将之诛杀不但无罪,还有奖赏。
她早年学过功夫,如今又有神秘空间在手,所以她不是没想过给原身爹报仇的事儿,只是却未成想,这机会竟是送到了眼前。
刘依陌的问题最后还是王老太太回答了她:
“若是北下,或是东上,反而不如往西南而来容易,久无雨下,他们也是被逼急了,可是他们做惯了匪徒,自然也习惯了柿子捡软的捏。就是可怜我们这些百姓!”
“朝廷任其做大并无益处。”这也是刘依陌不解之处。若是真的要镇压绞杀,至多就是多派些人的事儿,这可不是陇西山上了,任其做大可没有好处。
王老太太脸色沉沉:“贱民怎敢触天颜。”
刘依陌眼皮一跳,抬头就见冯村长已经被围在了中间,不少村民都还带着干活儿的农具,都在央求着他出个主意,不少妇人已经搂着孩子哭上了,场面可谓是一片混乱。
“奶,咱们先回去?”
刘依陌试探着问老太太,却不想老太太比她还要干脆利落:
“收拾收拾进县城吧。好歹还有城墙,更有驻军,总能有个活路。”
冯村长也是这么想的,他能有什么办法?要是真抱着侥幸留下,真没了命,那才叫什么都没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可时间匆匆,有的地里还有收成,他们又怎么走地心甘。
刘依陌眸光闪烁,那边王老太太已经当机立断道:“叫上年家,冯家,一道!”
“好。”刘依陌应下了,也知道老太太心里的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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