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小院儿里沉寂的骇人,刘依陌还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脑袋耸拉着。
“当初那道士随口念了个方子,说是为什么这么炼会炸炉,我就记下了,直到听说陇西的山匪来了,我就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王老太太默默的流着泪将刘依陌扶了起来,扯着袖子在脸上随便一抹,神情木然的坐回了凳子上。
“你可真是个有主意的。”
冯村长也有一堆话想说,不外乎就是胆子太大了,竟然敢私自弄那么骇人的东西不说,还敢跟善王掰扯,还说给爹报仇了。
嘶,冯村长手下一顿,就扯掉了自己一根胡子,可他却顾不得,上上下下将刘依陌好一番打量道:
“你杀了谁?”
刘依陌坐回了桌上,却面无表情:
“昨日我躲在树梢上,就见那群贼匪中了善王的埋伏。
只是那匪头和军师带人跑了我就追了上去,一个炸弹下去死了约莫三五个人。
那匪头和军师却还带着一个人跑了,我就追了上去,得善王相助,亲手手刃了那三人,也算是给我爹报了仇。”
王老太太手抖了抖,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眼泪都快流干了。
冯村长也是一脸复杂,叹了一声道:
“善王与我说你要开作坊安置那些女人的事儿。”
刘依陌点了点头,目光多了些神采。
“我想起你要租我先前那院子的事儿,估计是用来安置他们的,索性就将住址告诉他们了。”
刘依陌拱了拱手:“多谢冯爷爷。”
冯村长吧嗒了一口烟袋:“善王其母出身萧家,早年也是外家强横,他身子可不是突然孱弱的,虽如今被封王,腌臜事儿少了些,可那也是说不准的事儿,钟离皇家,可是一滩浑水,掺和进去,你可想好了?”
刘依陌笑了笑:“善王与我说他唤做萧其云,而非钟离其云,他心性纯粹,全无私心,与这样的人合作,我觉得不错。”
冯村长和王老太太面面相觑,也就这丫头敢跟当朝王爷说什么合作了,跟这种人说话,他们可是连腰都不敢挺直了的啊。
王老太太抬手拍了一下刘依陌的手心:
“你为你父报仇,我心虽慰,却更后怕,我一把年纪只有你一个亲人,你想没想过……”
刘依陌反手盖上了她的:“我没想过,我做了完全之策,必然会报仇归来,奶奶是否觉得杀人可怕?可我看着这些不当人子的贼人死在我的剑下,我只觉得快慰。”
冯村长看着刘依陌这番做派,心中又有了思量。
冯村长出门时忍不住在刘家门口驻足,谁家女郎有这般胆量,便说读书识字相夫教子,娶妻若贤可福泽三代,可刘家的这个却是真的教他有些看不懂了。
刘依陌送走了冯村长又取了一个大桃子给王老太太,又在廊下铺了一张榻,在旁边奉了茶水。
“奶,你歇着,我收拾就行。”
王老太太手里捧着那个好看的不像话的桃儿哼哼了一声,也没推脱,顺着刘依陌扶就的力气当真窝到那榻上去了,一口桃一口桃的嘬着,看着刘依陌在院子里来来去去。
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再睁眼,院子干干净净的,带走的鸡鸭也归了位不说,她的屋檐下还多了一盆桃枝,上面桃花开的正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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