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泗水耽搁了不到一日时光,再出来刘依陌就发现流民又多了不少,并且后来的这些人有些已经腹大如鼓。
一众私伢都是人精,他们自是知道刘依陌雇佣他们的目的,因此,见此情况就将一众孩子往车子里面护了护。
三十多里,在圣泉改造过的踏雪面前算不得什么,可是对于这些只拉车马来说,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刘依陌骑着踏雪,踱步似的游走在两辆马车边,白里透红的肤色,还有那红润的嘴唇一看就是没有遭受干旱影响的,惹得那群流民们频频相望。
时辰渐晚,他们的脚步越发匆忙了,而刘依陌居高望远,还能看见吊在他们前面不远的一些富人家的车马队。
“两辆车,一定要跟紧。”
刘依陌偏头嘱咐,一边儿从袖子里拿出面具给自己戴上。
这举动有些突然,可不论是那些私伢,还是那些半大孩子,都没有人出声相问,队伍默契的往前行走着,不时,刘依陌会亲自下马这些马儿填一些水和食物。
曹二那边的骡车里同样如此,干粮没多少,余下的全是水,虽然他并不知道那位主是从何得来的。
天很快就黑了,两辆马车上点了许多灯笼。
惹得那些原本打算休息的流民也不远不近的坠着,哪怕看见刘依陌拿着水去喂马,也没人敢张口说要上一口,只是舔了舔唇,不肯罢休的跟着。
“再坚持坚持,南边有一条大河,繁华不下帝都,我们到了那儿就有活路了……”
说话的是一个妇人,她搂着的是年纪不大的姑娘,周围围着的她的爷们和儿子,几人脸色都不好,可较之一旁那些却明显多了一些精神气儿。
刘依陌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继而垂下了眼睑。她如果插手,保不准就被这些难民生吞了,所以,时机不是此时,做这事儿的也不应该是她。
踏雪似是感受到了刘依陌心里的情绪,刚出来时发疯撒欢儿似的它此时竟也开始不疾不徐。
这个夜路走的十分艰难,更别说那些私伢后来看出了刘依陌想要帮扶那些人一把的意思,就一直控制着车速。
一行人走走停停,直到次日巳时才堪堪看到淮阳县的大门,堆积在门外的流民一眼望不到边。
刘依陌调转马身,对着跟着他们走了一路的人道:
“此处有人施粥,你们可以在此缓缓,不过万万要看顾好自己的财产和孩子。”
刘依陌一番话说的那群人心里又是欢喜又是难过,欢喜这里能歇脚,难过的是这提了一路的心还不能放下去。
“这里暂时还不是那么缺水,不过因为前段时间流民作乱,各处村子都已经提高了警惕,所以你们要想弄水容易也不容易。”
这就是刘依陌对他们最后的忠告了,朝着身后的两辆马车挥了挥手,直奔城门前。
“柳家村人……”
城门口的守卫也是看人下菜碟的。
便是难民,穿的体面的手里有银钱的也都进门去了。
留在城外的,大多是那些贫民。
所以看见刘依陌一身体面,身后还跟着两辆马车,哪怕脸上带着面具,奇奇怪怪神神秘秘的,也放他们进城去了。
芦花巷里依旧寂静,墙头的老树将枝叶伸出了外面,刘依陌打开了巷口那家的门锁,对着探头探脑瞧热闹的两个私伢抬了抬下巴。
“先进来吧…………”
“欸,欸……”
两人应着声,下了车牵着牛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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