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浪连忙摇头,“可是我记得,是您带着我们在先总理的遗像前宣誓,并且告戒我们中华民国得之不易,革命青年,应失志不渝。”
郑耀先一边听一边笑着,可笑着笑着,眼角竟不自觉地湿了,“是啊,革命青年,理应失志不渝。可现如今我们两个却不得不跟以前的敌人站在一起,真可谓是命运弄人啊!”
“处长,您此刻的心情,相信没有谁能比我更加了解了,我们虽然做了转变者,但却并非出于自愿,还不都被重庆和军统里面的那些官僚们的做派给逼得?”
“说得好!要不是那帮混蛋满脑子想的都是争权捞钱,咱们何至于此啊?”听到这,郑耀先勐地一拍桌子说道。
万里浪则连忙应和道:“谁说不是呢?所以处长,您大可不必如此消极,投靠新政府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也是顺应时代的潮流嘛!”
听他这么一说,郑耀先才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小万啊,你刚刚那一番话,可真是说到我心坎里了,以后没人的时候啊,叫老师就可以了,别总处长处长的,叫着生分!”
万里浪听了立刻纳头便拜,“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说罢,那万里浪才谨慎地看了一眼左右,然后才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对郑耀先说道:“学生听闻老师召见,还给您带了一份见面礼……”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郑耀先便故意把脸一板,“小万啊,不是我这个做老师的说你,怎么才一转脸的功夫,你就把刚才的话给忘了,还搞这一套?”
“不不不,老师您误会了,我说的见面礼不是您想的那些,而是一份天大的功劳!”
“天大的功劳?”此话一出,郑耀先的眼睛就是一亮,“说说看。”
“经过了这么多天的调查,属下终于查到此前脱离监控的高、陶两人的行踪了!”
“真的?!那两个人现在在哪?”
“愚园路洛公馆,他们以疗养的名义,在劝业商会的商业会所里开了一间贵宾套房,不知道在秘密谋划着什么。”
“很好!”郑耀先很是激动地一拍桌子,随即便站起身来,一边向外走一边吩咐道,“继续派人严密监控,我这就去上报给李主任,为你请功!”
……
上海火车站的站台上,军警林立,戒备森严。
日本宪兵一个个端着枪,将那一排排锃亮的刺刀笔直地对着天,周围一片肃杀之气。
距离发车还有一个钟头的时候,已经改造完毕了的樱花号专列便已然吞吐着大片大片的白烟,缓缓地驶进了站内。
而早在更早的时候,严格的登车检查便已经开始了。
李强单手拎着一只皮箱跟在明镜的身边站在等候检查的队伍之中,留心观察者不远处的樱花号专列,同时也在脑海中飞快地思考着如何不动声色地给予程锦云最大程度的掩护和支援。
然而还没等他想一个具体可靠的方桉出来,便已然轮到自己和明镜接受检查了。
尽管明镜几乎全程都黑着一张脸,对那些负责检查的宪兵和特务的问话也都是爱答不理,但是作为与会的企业家代表,也并未受到什么的刁难。
可就在两人顺利通过了检查,准备登车的时候,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便突然从身后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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