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奠,匠房。
赵安正与专职营造火器的副主事邹明探讨鸟铳一事。
“如今鸟铳储备如何?”
“多亏大人新带来的一批工匠,现在只要原料不断,匠房全力之下每月能造出百杆鸟铳。”
定辽右卫下属的铁场百户所就在安奠不远处,而如今整个定辽右卫,恐怕也只有赵安的兵马在忙于打造兵器,原料一事倒是不必担忧。
鸟铳的产量暂时倒是够了,但甲胄一事却是个大问题。
赵安已经令人将凤凰城、镇江两处武库翻了个底朝天,所得各式盔甲还不到百副,况且还都是之前东路明军挑剩下的,完完全全是烂仓库的货。
安奠匠户水平有限,造甲的成本过高,而财政所余不过四万两银子,无力大规模制甲。
萨尔浒之战已经过去了接近两个月,想必原本的战果差不多已经被建虏消化,在其奉行的“以战养战”的政策之下,恐怕不久之后便会再次发难。
而镇江营披甲率现在不足五分之一,着实有些低了,并不足以应付接下来的危机。
正在赵安神伤之际,有家丁来报,朝廷特使又来了。
赵安不由自主的起那位嚣张的兵部主事。
脑子里想着,步子却不能停,急匆匆地往外赶,却在半路上遇见了特使。
为首一人身着锦袍,却是亲自牵着马入城,身后众护卫也都如此。
想必不是上次那样的嚣张跋扈之辈。
赵安心底有了猜测。
特使未穿官服,赵安也不好猜测他的品级,不过既然是京师来的,赵安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按照惯例行下属礼。
“安奠所千户领镇江游击赵安见过大人。”
见到前来迎接的赵安,那人却是微微一笑:
“本官赵兴邦,现任兵科给事中。”
这可不是小角色,典型的位卑权重。
“此处不便谈话,还请赵将军将我等引进衙门。”
一路上,赵安仔细打量赵兴邦的随从,却发现当初那位朝鲜使者也在其中。
这位大人是为了什么而来,赵安心下也有了数。
入了衙门正厅,赵安自觉地请赵兴邦上坐,后者没有接受,却选择了赵安挨着的位置。
“赵大人可曾收到兵部的抚恤?”
赵安心中疑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自然是收到了,且已经分发给阵亡将士亲属。”
“那便好,这是本官废了好大力气,才从户部扣出来的银子,本官生怕被那些脏官给贪了。”
上来就摆交情?
赵安越发不解。
“赵将军之名,可算是入了陛下的耳朵。”
赵兴邦笑道。
赵安连忙起立,口称不敢。
赵兴邦脸色忽然变得严肃,也站起身来,关上房门,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对着赵安低声说道:
“镇江游击赵安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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