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心勃勃的郑克臧刚将制糖酿酒的事情安排好,慢慢的步入正轨,就碰见了想来分一杯羹的家伙。
郑斌来报说英圭黎的商馆派人求见。
来的是商馆负责人勋爵马萨昂,他参加了郑克臧的继嗣大典,郑克臧对他有些印象。
他戴着宽檐帽,穿着精致的英式礼服,抚胸躬身一礼,“殿下,我们近期获知贵国出产了一种新式糖制品,根据九年前您父王与我公司西蒙阁下签署的通商协议,我代表东印度公司班丹分公司请求您将新糖产量的三分之一售卖给我公司。”
等待通译将这段话转述后,负责此次会面的礼官郑斌在郑克臧示意下凝声道:
“根据我方掌握的消息,贵公司班丹分公司于去年十二月就下令撤销东宁商馆,贵公司本应赴东宁贸易的三艘商船近期改在广州与伪清开展贸易,不知勋爵作何解释?”
马萨昂听完后,头上一下子冒出汗来,他没想到明郑方的消息如此灵通。
去年郑经在福建战事失利后,彻底龟缩回东宁,导致英印公司一致看衰明郑的发展,最终做出撤销商馆的决定。
因为路途遥远,马萨昂接到撤销商馆的命令时正好赶上明郑的政权交替,他便想着拖段时间再跟新王摊牌,结果没想到郑氏这边出产了一种新糖。
马萨昂亲眼看过这个糖的品相,他相信本土的贵族和富商们一定会为此而疯狂,下定决心一定要吃下足够的份额。
恰好,郑经和英印公司签署的条约中有一条是每年将在东宁生产获得之糖及各种皮的三分之一供给英人。
这本是郑经看台湾糖质量差劲,销路不好而强逼英人接盘的条约,却因为新糖的成功生产变为了套在郑克臧头上的紧箍咒。
好在新成立的北镇抚司衙门立了功,在其成立后,柯仪立马进入状态,在他的组织下陆续向南洋、伪清投送了多批潜伏人员。
英印公司撤销东宁商馆、在广州贸易等消息都是北镇抚司探听到的。
“这是公司一次错误的决议,我已经写信给公司高层,强烈要求他们收回成命。”
郑克臧脸色冷漠,“你的个人意见无足轻重,自贵公司发布撤销东宁商馆并与伪清进行贸易后,贵我双方的通商协定便因贵方破坏条约在先而自动失效。”
他顿了顿,无视马萨昂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道:“至于东宁糖,由郑氏进行专卖,但产量有限,能买到多少就得看贵公司的诚意了。”
这显然不符合马萨昂的预期,但郑克臧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直接拂袖而去,留下郑斌跟对方扯皮。
必须得晾一晾英国人,好家伙,狮子大开口,敢直接开口要三分之一,真把我当傻子耍吗?
在郑斌的建议下,马萨昂匆忙赶回商馆,赶紧给总公司写信汇报此事,并强烈建议对方修改撤销东宁商馆的决定。
杨翎在澳门售卖东宁糖的效果是明显的,他回来后一个月,葡萄牙、日本萨摩藩、西班人、暹罗、缅甸、朝鲜甚至与郑氏一直不对付的荷兰陆陆续续都来了海商请求谒见郑克臧。
让郑斌将被晾多日的马萨昂叫来,郑克臧在北园别院接见了诸国的使者,当然和郑氏有仇又在东亚针锋相对的荷兰使者被排除在外。
他很清楚大家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东宁糖。
一番客套后,郑克臧直奔主题,“我意开放万年州的打狗港(高雄)供各国商贾贸易,制糖局将在港口常驻商行售卖。”
开发打狗港并不值得惊奇,此时的打狗港因为水文地理优势早已自发聚集了众多华夷商贾。
他们关心这个东宁糖的售卖到底是怎么个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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