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思索起来,自上回牙行一行,贾蕴婉拒了冯紫英的好意后,便没见过贾蕴,他也下过拜贴,可贾蕴以公务繁忙为由拒绝了冯紫英,这般油盐不进,倒是让冯紫英颇为难办。
踌躇片刻,冯紫英回道:“尚未有收获。”
宁王冷笑一声,道:“依本王来看,那小子是不会与你相交,不外乎是白费心思。”
冯紫英沉吟良久,也觉得宁王说的有道理,毕竟贾蕴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势,明摆着不与他相交。
不过冯紫英不是气馁之人,当即说道:“我还想再试试,若能拉拢过来,许多事就好办多了。”
宁王抬眼看了看冯紫英,无所谓地说道:“随你吧,不过不要抱什么希望。”
冯紫英不以为意,说道:“贾蕴此人除却得受圣上恩宠,一无是处,在下有把握拿捏。”
在冯紫英看来,贾蕴文不成,武不就,为人好色,着实算不上人才,唯一可取之处就是身负圣眷,占了个拱卫司的位置,其他的不值一提,这种人,冯紫英自问把握的住,自信的很。
宁王摇了摇头,笑说道:“紫英有如此信心,自然是极好的,本王也相信你的才能胜贾家小子百倍。”
冯紫英见宁王话是说的漂亮,可那神情似是不信,心中颇感不适,他不知道宁王为何对贾蕴另眼相看?便询问道:“殿下有何见解,我是着实看不出贾家那小子有何高明之处。”
宁王沉吟片刻,语重心长地说道:“皇兄看中的人,定然有过人之处。”
冯紫英闻言倒不知说什么为好,仅凭天子看中,就一定有过人之处?殊不知奸臣邪逆何来?古往今来,也出现了不少拍马溜须之辈身居高位呢?........
见冯紫英不以为意,想着他是自己的心腹,便提点道:“皇兄为人,本王清楚的很,若没个过人之处,那也不会另眼相看,紫英啊,你不觉得贾家小子这官职升的太过蹊跷了?”
冯紫英闻言一愣,实不明白宁王之意,不过贾蕴这官职确实升的蹊跷,他先前调查过,贾蕴原本是个小千总,不知为何得了崇明帝的召见,在他们看来,或许是崇明帝有意施恩国公府吧!
其次,贾蕴原本挂名在国子监念书,可没过几个月,突然被升为拱卫司参领,如此器重,着实让人大跌眼球,便是要施恩国公府,那应该提拔嫡系子弟,例如宁国公府贾蓉或是荣国公府贾琏才对,而不是已经过房到旁支的贾蕴,此中缘由,冯紫英百思不得其解。
冯紫英看了看宁王,见他似有所得,便询问道:“在下愚钝,不明其由,还望殿下指点一二。”
宁王沉默片刻,解释道:“以本王对皇兄的了解,怕是真的器重贾蕴,或许真是贾蕴有什么过人之处是咱们不晓得的。”
冯紫英闻言亦是沉默起来,宁王一席话,确实点醒了他,当今天子不是亲小人的昏聩之君,若贾蕴真是个一无是处,那也不会如此器重,想必真如宁王所想,或许真有他们不晓得的事。
思索片刻,冯紫英想到宁王曾言及崇明帝微服私访时与贾蕴会面之后,崇明帝出现反常之相,或许这就是原因......
见冯紫英明悟过来,宁王也不在多言,崇明帝与贾蕴会面所谈之事无从知晓,晓得会面内容的屈指可数,那些人都是崇明帝的心腹,根本就查探不出。
冯紫英虽是想起此事,不过他心中还是怀疑,毕竟未得到证实,除了崇明帝本人能确定以外,似乎没人能确定贾蕴升职的事与那次会面有关,
对于冯紫英的怀疑,宁王还是觉得应该与他说清楚,不知为何,昨日与贾蕴的第一次碰面,他对贾蕴有一种莫名的厌恶感,倒不是因为贾蕴对他不敬,而是类似于第六感的感觉。
“紫英,虽不知贾蕴有何长处,不过本王觉得,他做事倒是挺有趣的。”
“做事?”冯紫英呢喃道,显然不解其意。
宁王继续道:“就拿拱卫司一事来说,这小子得了罢免之权,仅仅只是处置了冯邦宁几人,其余人等一概未动,便是新上任的副参领及副尉,都是原本在拱卫司任职的人,还几乎都是与国公府没多大干系之人,这般安排,你不觉得颇为有趣吗?”
“您是说,贾蕴在向圣上进忠?”冯紫英惊异道,显然是想通了其中缘由,贾蕴作为新上任的拱卫司参领,按理来说应该提拔亲信,可他非但没这般做,连先前对贾蕴不敬的李邦国也没有处置,仍保留原职,要知道,这罢免之职也就这么一回,往后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留个与自己面和心不和的副参领,总不是以德报怨,想感化其人?
宁王闻言点了点头,贾蕴不论是拱卫司一事还是昨日怠慢他一事,无一不是在向崇明帝表明忠心。
“这个贾蕴在本王看来是个聪明人,大智如愚,晓得自己根基薄,便一门心思地向天子尽忠,如此一来,他的地位才会更加稳固,旁人想动他也得掂量掂量。”
冯紫英此时也听明白了,这贾蕴无论有没有真本事,便是凭这份忠心,天子也不会冷落于他,这么想来,还真的不是一无是处,难怪宁王吩咐他将贾蕴的事先放下来,照宁王所说,贾蕴忠于天子,倒真是拉拢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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