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脚踝系红线的,应是青楼中人。
青楼女子腰间或脚踝系红绳成为一种风俗之,她们与客人之间就逐渐形成了一种默契,那就是如果系红绳的方式跟平常不一样,就说明她对这个客人有意,希望客人能帮自己赎身。
而客人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含义,如果客人不想这么做,那么他就当作没看见,如果客人也喜欢这个青楼女子,愿意为她赎身,带她远走高飞的话,那她就可以脱离这苦海了。
这些青楼女子如果跳出了青楼,她们就会把腰上的红线剪断,以表示她全心全意付出了所有,决心好好过日子。
这就是所谓“入台系红线,从良剪青丝”。
还有则是大多数青楼女子,都是无奈之下才入了青楼,从事着令人不齿的工作,而且社会地很位低,但她们也都是有着感情的,心里面也想得到人们的尊重,所以会在腰间或者脚踝处系一条红线,作为她们最后的底线,表示她们并非一丝不挂,还有着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
那个女子脚踝系着红线,是何人也就不需多言,贾蕴也是青楼常客,怎会不知。
对于贾瑱的解释,贾蕴也能明白。
按大乾律:“凡狎妓宿娼者,谓之行止有污,官吏革职”,“生监兵役人等窝顿土娼,照窝赌治罪。如系偶然存留,为日无多,枷号三月,杖一百。若日月经久,杖徒,再犯杖流。其得受娼家财物者,仍照枉法计赃从重论”。其失察之该地方官,交部照例议处。”
贾瑱不光狎妓,而且私自将女人带入军营,按律罪加一等,应当重惩。
不过狎妓虽然律法严禁,可实际上,官员狎妓实属官场的潜规则,京城的教坊司,军营的营妓,这都不是明证?
一般来说,没有哪个人会将这种事情放在明面上来讲,毕竟这种事是符合大众利益的。
身为皇帝的崇明帝也知晓此事,只要没有犯在明面上,崇明帝都是装着糊涂。
这种事就如同贾蕴前世的销售回扣,试问哪个老板不知道此事,只要做的不过分,不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贾蕴身处边军之时,这种事也见多了,而且自己也曾狎过妓,正因如此,贾蕴并未拿此事做文章。
破坏规则的人,下场往往惨重,除非是这个人是上面指定要处置的人,要不然,大乾官员是不会拿这种事作为排除异己的手段,得力不讨好。
大家都是男人,今日你拿这件事攻击别人,明日别人也就会那此事攻击你。
当然,每个时代也都会有愣头青不是......
贾蕴淡淡道:“贾将军,本官没兴趣理会你的家事,
贾瑱闻言心下一缓,当即就明白过来,笑呵道:“上差请上座,下官立即擂鼓聚将。”
贾蕴不为所动,瞥了瞥虎皮交椅上残留的水渍,一脸嫌弃,仍旧坐在下首处。
贾瑱神色尴尬,也并未多言,忙对着帐外喊道:“擂鼓聚将。”
不一会,外面传出鼓声,一众将领纷纷入帐,见自家主将站在帐下,一个年轻的男子却坐着,虽是错愕,不过也老实地候着。
黑压压的的一众将校恭敬地站在帐下。
与往常不同的是,自家主将也在其中,为首的年轻男子却不在主座上,而是在帐下坐着。
待人来齐,贾蕴开口道:“贾将军,调兵令牌呢!”
贾瑱闻言,掏出调兵令牌交给贾蕴,贾蕴看着手中的纯银兵符,正刻着大大的“令”字,反刻着“参将腰牌”,这就是调令扬州大营的兵符,有此兵符,便可号令扬州大营。
这些将校见兵符是自家将军亲自交在贾蕴手中,便明白眼前的年轻男子不是轻易可以招惹的对象,这也是贾蕴非得在众将集合后才收兵符的原因,目的正是为了告诉他们,贾蕴的身份不是他们可以招惹的。
贾蕴满意地看着手中的兵符,说道:“本官奉钦差大人之令接管扬州大营,即刻起,本官的话便是军令,敢有不应者,斩。”
“末将尊令。”众人纷纷抱拳行礼应和道,便是贾瑱心里腻歪,亦是应和。
军令如山,这话不是白话,接了扬州大营的兵符,若这些人不听号令,贾蕴有资格处置他们。
贾蕴也不墨迹,直接偏头对着贾蕴带来的两人命令道:“你们各自去营中带领一部,把守扬州各个关口,许进不许出,若有人不识好歹,强行出关,无论是何人,有何种身份,一律按律处置。”
“是,”两人应声接令。
贾蕴冷峻的目光扫过众将,面上浮起一抹冷笑,补充道:“若手下有不听号令之人,你们二人可按军法处置。”
军法议:“不停号令者,斩......”
两人对视一眼,当即回道:“属下尊令,但有一人出关,属下提头来见。”
贾蕴点了点头,下方众将皆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这动不动地就斩,还是不论身份,着实吓人的很,同时也意识到了眼前这位“上差”要干的事不简单。
贾瑱身为扬州大营主将,听到要封扬州的关卡,还许进不许出,顿时眼神变换,上前道:“敢问上差,为何把守关口?此事总督大人是否知晓?”
总督大人便是两江总督,在各省总督里,直隶总督的地位是最高的,其次就是两江总督。
两江总督,是大乾朝九位最高级的封疆大臣之一,驻江宁,总管江南、江西三省军政,正二品官职,位高权重。
而扬州大营处于江南,正归两江总督辖制。
贾蕴轻笑一声,反问道:“贾将军可否告诉本官,是总督大人的军令大,还是本官身上的皇命大?”
贾瑱闻言忙回道:“自然是皇命为重。”
说到底,大乾朝是帝制朝廷,皇命才是最大的,这一点,贾瑱可不能犯糊涂,让人拿了把柄。
贾蕴看了看退下的贾瑱,旋即吩咐道:“剩余众人皆随本官进驻扬州城,钦差有令,城内灾民入城,尔等职责便是城内协防,防止灾民暴乱,只要灾民不抢劫、不杀人、不放火皆不需尔等多事,明白否?”
放灾民进城,却只要他们管理治安,其余的不需多管,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合理,贾瑱沉吟片刻,上前道:“上差,恕本官多言,若无总督公文,兵士不可擅入城内。”
贾蕴冷冷地看着贾瑱,淡淡道:“本官办的是皇差,还需向你解释?”
“下官不敢,只是不知道上差意欲如何,还请上差言明,下官等也好配合。”贾瑱淡淡地回道,神色皆无贾蕴先前撞破他行事的窘迫。
贾蕴冷冷地看着贾瑱,这家伙是在套他的话.....
顿了顿,贾蕴厉声道:“按吩咐办事即可,其他的勿需多问,本官有言在先,若是让尔等耽误了要事,那时不要怪本官不讲情面。”
“末将尊令。”众人见贾蕴语气冷淡,心中皆是一冷,忙应和道。
贾蕴晓得堂下众人只是屈于他身上的皇威,暂且服从罢了,可心思各异,贾蕴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不过贾蕴也不在乎,反正他也是个临时坐营官,只需这些人乖乖地听话,办好这件差事即可,没想着收服他们。
“给你们半个时辰,整训各部人马。”贾蕴吩咐道。
“是。”众将应和道,随即在贾瑱的带领下出了大帐。
离了大帐,贾瑱脸色阴沉,身旁的众将纷纷看着贾瑱,似乎在等着贾瑱的吩咐,当中一名将校开口询问道:“将军,我等应当如何处置,还望将军示下。”
贾瑱思虑片刻,吩咐道:“按上差的吩咐办事。”
众人闻言应和一声,旋即退下。
贾瑱随后对着身旁的人吩咐道:“去查查这上差的底细,将营内的事告知吴家,让他们注意些,本官总觉着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贾蕴到底是上差,身负皇命,他贾瑱可不敢胡来,以刚刚贾蕴那般模样,犯了忌讳,说不得就被处置了。
若换了常人,贾瑱可不会搭理,他好歹也是正三品官职,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能处置的,可偏偏贾蕴是上差,又接管了扬州大营,论理,还真能处置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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