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在距离渡口很远，不见人烟的地方靠岸，说道：“公子，此间主人不喜男人，小人不敢再靠近了，还请原谅这个。”
“无妨，你请自便。”
韩凌不以为意, 微笑道。
段誉奇道：“这里主人好生古怪，这么会定下这个规矩？”
韩凌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
“段公子不知道么？此间主人却是和你有些恩怨，待会你说话的时候可得注意点。若是惹得对方生气，我也不好给你求情的。”
段誉更觉奇怪：“我此前很少出大理，更没来过这姑苏，怎会与此间主人结仇？”
“是呀，这书呆子行事拖泥带水的，哪敢与人争执？”
程灵素丝毫没给段誉面子，直截了当地说道。
段誉不满道：“圣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我欺也。”
“我跟你又不熟，谁要你养呀？”
程灵素横了他一眼，说道。
段誉为之一滞，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想起反驳的话，正要开口，便听到韩凌说道：
“程姑娘，段公子的父亲是大理镇南王。”
段誉又是一惊，忍不住说道：“韩帮主，我自问应该从来没有和你接触过。怎么你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
韩凌哈哈大笑：“不用奇怪，段公子，这天下间的事，十有八九我都了如指掌。莫说是你，就连你父母的秘密我都一清二楚。”
段誉越发奇怪了：“我父母光明磊落，有什么秘密的？”
韩凌笑而不语，程灵素忽然叫道：
“怪不得听了这么耳熟, 原来段公子是大理种马的儿子啊！”
韩凌差点笑喷，不是因为段正淳的外号，而是这称呼从程灵素这样的小姑娘嘴里吐出，别有一番风味。
段誉脸都黑了：“程姑娘请慎言。身为人子，听不得有人说家父坏话。”
“做得出还怕人说呀，算了，下次我背着你说好了。”
程灵素撇撇嘴，很是不屑。
段誉更是气愤，几次想要出手，但都被他强压下冲动，嘴里不停念叨：
“君子不与女子一般见识……”
“帮主，你的意思是，这里主人又是大理种……镇南王惹下的情债？”
程灵素说得顺口，余光瞄见段誉黑如锅底的脸，连忙改口。
韩凌说道：
“不错，此间主人姓李，名青萝。年轻时曾与段正淳相恋。后来段正淳始乱终弃, 回了大理。
两人分别时，李青萝已经怀有身孕, 无奈只得下嫁当地一个姓王的男子，后来生下一女，名唤王语嫣。
不过王夫人因爱生恨，从此不喜男子，特别是来自大理的段姓男子。”
“瞧瞧，我没说错吧。”
程灵素忍不住嘲讽道。
段誉早听闻父亲当年的荒唐事，听韩凌叙述，更觉是乃父风范，因此没有辩驳，只低垂下头，小声说道：
“韩帮主放心，待会儿我少说话便是。”
“没关系。说不说话都是一样的。”
韩凌意味深长地说道。
段誉一阵恶寒，只觉韩凌那似笑非笑的面容背后，隐隐藏着一股恶趣味似的。
但他深知对方功力深厚，比之那挑翻整个天龙寺的鸠摩智，更为厉害。
他的武功时灵时不灵，更不是对方敌手。
无力反抗，只能跟着对方走一步，算一步。
三人来到庄前，一群穿着贴身侠士服的女子顿时拦了下来。
“且住，这里是曼陀山庄的地方。你们是那家人，可有拜帖？”
韩凌笑道：“我叫韩凌，是你们夫人的师弟。劳烦通传一声，诸位问过我师姐，便能知晓。”
领头的侍女将信将疑地打量了三人一番，说道：“各位稍等。”
她嘱咐了身边诸女一声，转身便向着大厅去了。
不多时，她又出来，换上了一副尊敬的神色。
“韩大侠，夫人有请。”
三人跟着来到中院，进了大厅。
李青萝正坐在主座上，一看到韩凌，脸上喜色一闪而过。
段誉浑身一震，眼前女子与那无量山洞所遇，神仙姐姐的玉像一般无二，心里顿生仰慕之情。
他直勾勾，痴痴傻傻地看着李青萝，有若石像。
换做往日，李青萝早就大发雷霆，说不定要将其大卸八块，埋作花肥。
但此时，她似满腹心事，一心想要跟韩凌述说，却似乎有所忌惮，又闭上了嘴巴。
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韩凌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传音到程灵素耳朵。
“程姑娘，你注意看，我师姐是否有中毒的迹象。”
程灵素回应一个眼色，假装好奇，四处扫视了一番。
“师姐，好久不见了。小弟甚是想念。”
韩凌笑道，他除了在观察李青萝的表情，余光还留意着随侍的婢女。
对方看似目不斜视，但眼神有意无意地在朝着自己这边瞄。
单从这一举动，还可以解释为对自己好奇。
但是加上李青萝冷淡的样子，多多少少就让人有些起疑了。
“是呀，差不多有三年了。师弟此来，可有要事？”
很明显逐客的意味，让韩凌立刻明白，这里是真出问题了。
“师姐，师父在哪里。小弟想去拜见一下。”
韩凌问道。
“爹爹一年前的时候，突然收到一封信。他什么也没说，急急忙忙地就出去了。至今杳无音信。”
李青萝叹了口气，说道。
韩凌暗暗点头，怪不得曼陀山庄会出事，原来无崖子这个大高手不在此处。
“那语嫣在吗？听说我这个师侄要成婚了，我这个师叔竟然现在才知道。我可得好好问问她。”
韩凌继续说道。
“她就在后花园，跟阿朱阿碧那两个丫头一起，师弟要去看看她也好。芳华，稍后你便带着我师弟，去后花园吧。”
李青萝略带着一股无奈地说道。
那婢女略微迟疑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
韩凌记得书中李青萝的婢女是叫幽草，而不是这个叫芳华的女子。
他面色如常，笑道：“师姐，此番过来。我给你带来了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
李青萝有一搭没一搭的，有些心不在焉。
韩凌笑道：“小弟知道，师姐对大理镇南王心有怨念。不过，镇南王已经年老力衰，就算将他带过来，也未必能令师姐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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