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余府早已人去楼空,派来请人的官差扑了个空。
北平离天津不远,风温源自哪里这事儿完全瞒不过去。
如果戴达州能及时上报,此事虽然会牵连到他的,但最多降职。
可惜,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因坐视瘟疫不理,瞒不上报。
戴达州很快便被革去了官职下了狱。
海风阵阵,吹得风帆猎猎作响。
余恪趴在扶手上,问道:
“爷爷,咱这是要去哪啊?”
“去广东佛山,你二爷爷家。”
二爷爷?
余恪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跟爷爷余荃有八分相似的脸。
余荃道:“不记得了?二爷爷去年才来看过你,还送了你一个长命锁,就你脖子上那个。”
“我记得。”余恪笑道,“当时我还把二爷爷认成您了。”
“二爷爷也是大夫吗?”
余荃摇了摇头:“你二爷爷从小顽劣不着调,书没读成,家传医术也不肯学,晃荡到三十岁,才让你太爷爷安排了份收购药材的营生。”
“没想到你二爷爷倒有几分经商的头脑,药材生意越做越大,咱家医馆的药材也是你二爷爷提供的。”
余荃说着笑了:“这次去佛山,定要从老二那儿拿些陈年宝药来!”
从津门港口出发,沿着海岸线到澳门,有近万里之遥,即便乘船日夜兼程,也需要一个多月时间。
到了澳门以后,还要乘坐马车走官道,将近三百里路程,要两三天。
这年头海盗也不少,海面上并不安全。
所以余荃走了青帮的路子,跟一队商船一同南下,大大小小二十多艘船,寻常海盗根本不敢招惹。
一个多月以后,一行人终于到了佛山。
“到了。”
马车停在一座府邸前,匾额上面写着‘余府’两个大字。
忠伯走上前,叩响大门。
一仆从将门打开,显然认识忠伯,惊呼出声。
和忠伯聊了两句,便连忙将余荃一行人迎进门,另一位仆人进入内堂通报。
没一会儿,一位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老人快步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有老有少。
那老人一席黑色儒衫,头戴瓜皮帽,脚步沉稳有力,正是余恪的二爷爷余茼。
相比余荃,余茼的子嗣后代可就多多了。
他续弦了一位正妻,还有两个妾室。嫡子有三个,每个妾室又都给他诞下了一个女儿。
一共有两个女儿,三个儿子。
两个女儿都已经嫁出去了结婚生子,另外三个儿子最大的已经年近四十,最小的也有二十七八。
三个儿子都在帮他打理手下的药行,关系和睦。
这位二爷爷,不仅生财有道,治家的手段也不差。
“大哥!”
兄弟二人一见面,立刻一个大大的拥抱。
一阵寒暄过后,二爷爷问道:“大哥,你怎么突然从津门过来了?也不提前招呼一声。”
“唉。”余荃叹息一声,将前因后果简单地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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