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儿说完就去把渔网从煤堆上抱了下来,跟着走到肖何面前。
语气里带着担忧。
“是想去河里抓鱼吧?那河可淹死不少人呢,又在乱坟堆边上,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千万别下水,那河里的水草能吃人!”
野河水草多,缠住就能把人拖死,是真危险。
不管怎么说,这孩子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说白了,就是恨铁不成钢。
但是气归气,这性命攸关的事儿,张婶儿觉得还是因该好好提醒才是。
肖何知道张婶儿这是在担心自己,他重重的点点头。
“婶子你放心,我不下水。”说完又换上一张笑脸,“回头请您吃肉啊。”
张婶儿对自己一家是真的好,请她吃肉是也应该的。
闻言,张翠芬笑了。
这肖何啊,到底还记得自己这个婶子,算是没白疼他一场。
“臭小子,有肉不给你媳妇儿孩子吃,给我这老太婆吃啥?孩子才是最当紧的,婶子家还有点儿米,要是揭不开锅了,你就过来拿。”
张翠芬家里就一个儿子,两口子都上班,家里条件相对好不少。
肖何小时候没少操心,时不时的喊自己来她家里吃饭。
后来,肖何开始上班了,她也没少照顾丁婉清和禾禾,给他们送吃的,送穿的。
只是那时的肖何已经对生活彻底的麻木了。
往事如烟,透着淡淡的温暖。
这些,肖何都记在心里。
他咧开嘴朝着张翠芬笑得一脸灿烂。
“婶子,有你真好。”
张婶儿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能说出这话来。
她不由得感慨,“行啦,别嘴甜了,你小子啊,只要回头,就不枉婶子疼你一场。”
“婶儿,我一会儿还得去镇子上,咱们回头在聊啊。”
肖何说完,转身顺着漆黑的乡间小路,朝着后面的乱坟堆去了。
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张翠芬暗暗思忖。
没准儿啊,这小子是真回头了,要是真能回头,婉清母女的日子就好过多咯。
有了渔网,肖何心里踏实了不少。
他一边儿走一边从口袋里摸出家里带的杂粮饼,咬了一口准备充饥。
然而,杂粮饼入口的一瞬间,肖何不由蹙眉。
这饼又硬又冷就不说了,里面不知道夹了些什么东西,还有些噶硌牙。
大概是硬了的小麦,跟石头似的,口感也是又干又涩。
和后世的杂粮饼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肖何只吃了一口就不想再吃了。
他低头看着手里又丑又硬的杂粮饼,狠狠攥了攥了,半晌,黯然苦笑,心里的某个地方又一次毫无征兆的疼了起来。
上辈子就让媳妇儿孩子吃这个,还他妈好意思说自己也算是有担当?
肖何啊,肖何,你是真的不要脸。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等挣了钱,说啥也要蒸上一锅热腾腾的肉包子!
这才是早餐正确的打开方式!
天空渡这一层淡淡的蓝,倒了乱坟堆的时候天还没大亮。
四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静谧的吓人。
让这原本就渗人的乱坟堆,看起来更是阴森。
到了河边,肖何借着微亮的天光四下张望起来。
原本绿色的湖水,因为天色的缘故透着深蓝,整个湖面似古井无波,宛若一面深蓝的镜子。
肖何站在河边,皱眉仔细观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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