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不少人都回头看,更有甚者丢下自行车就往回跑,主任被打可是大事儿,谁不好奇。
肖何想也不想的扒开人群就往里挤,钢厂一进门是一条修的齐整的水泥路,两边还种着月季,红的黄色,开的煞是夺目。
肖何可没心思看花,走的飞快,一双眼睛拼命朝前望焦急的寻找二哥的身影。
果然,在前面不远处的水泥地上,倒着两辆黑色老二八,旁边站着的是正被人拉着试图挣脱束缚的二哥。
对面站着个挺着肚子的中年男人,的确良半袖紧紧的扎在系了裤带的灰色长裤里,大肚腩格外明显,皮肤黝黑,一双三角眼,带着两个肿眼泡,这会儿眯着眼,脸色极差。
朝着四周的人不耐烦的喊了一句,“都看啥呢,给我找眼睛啊!”
这话一出大家都不淡定了,弓着腰帮主任找眼镜。
二哥肖勇被两个人抓着胳膊,冷嘲着,“行了别找了,就你这样的瞎不瞎的有区别吗!”
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都开始劝说起来,“哎呀,勇子你就少说两句吧。”
“就是啊,快别说了,主任你都敢打,真是有你的!”
“你小子真是胆子越来越肥了!”
大家都劝肖勇,觉得是他的错,毕竟......谁让他不是主任呢。
连主人都敢打,八成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肖勇虽然被人抓着,但是满脸不服,声音也高了三个度,“你们怎么不问问他说的是人话吗?”
这时候,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瘦小男人在花丛里找到了主人的眼睛,笑眯眯的双手奉上。
主任戴上了眼镜,见肖勇被人抓着动弹不得,手往一背,腰杆子直了起来。
“正好大家都在,你们来给评评理,他大哥肖刚,三个月前就断了手筋,这三个月厂里是一分钱工资不少的给他发,人也没开除,厂里做的够仁义了,我说咱们长好,让她知足,有问题吗?”
闻言,才挤过人群准备上前的肖何懵了。
上辈子,自从和家里人和好之后大哥的手就一直不利索,他问了好几次,大哥只说自己不小心,没想到,就算是重生一次,自己也没改变什么,大哥的手还是伤了,更可悲的是,自己现在才知道原因。
主任的话像是刺在肖勇新上的一把刀,他气的直咬牙,用力想要挣脱旁边的人。
他脸色凝重,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老大,恨不能把姓李的主任给吃了,“我大哥的手是为什么残的你姓李的最清楚不过,要不是替你儿子顶班,他内天根本就不会进机厂,更不可能动切割机!他就是一个烧锅炉的,根本进不了车间!”
肖何傻了,他没想到大哥居然是因为这样残疾的,钢厂要炼钢,锅炉一年四季都烧的顶旺,肖何的大哥一直在锅炉房里当自己的小班长。
那天中午下了班,主任找他说儿子要陪媳妇儿产检,让他帮忙顶个班,毕竟请假是要扣工资的,肖刚人老实,又觉得主任是领导,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
没想到当天就出了事儿,切割机过的时候没反应过来,一下切断了手上的筋。
可是做手术要一千三百块,厂里怎么也不给出这个钱,这年头没有什么工伤险,也没工伤这么一说。
站在厂里的角度,他是锅炉房的人就不该去机厂,他自己不听指挥乱跑,赔钱是不可能赔钱的,最多保留他的公职。
除了这事儿,肖刚自然就不能再上班了,姓李主任,买了点水果去家里装模做样的看望了一下,给了两百块钱,说这是全家的积蓄,也就在也不管了。
于是,肖家的天塌了。
肖华和蒋桂林都是庄稼人,这些年哥仨上学,老大老二接着娶媳妇,就已经掏空了家里的所有积蓄,现在别说一千三百块了,就是三百块都拿不出来,每个月的生活费就靠着老大老二的工资,还一部分钱,剩下的留着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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