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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镇仰观俯察,正当伐摹救民,顺天应人之日也。援率文武臣工,共勷义举,卜取甲寅年正月元旦寅刻,推奉三太子,郊天祭地,恭登大宝,建元周启。檄示布闻,告庙兴师,刻期并发……
义旗一举,响应万方。大快臣民之心,共雪天人之愤,振我神武,湔彼臊氛…….”
这篇吴三桂的自辩书,洋洋洒洒一千五百余字,虽不及骆宾王《为徐敬业讨武曌檄》的文采斐然,陈琳《为袁绍檄豫州文》的酣畅淋漓,但也有一股气贯长虹之慨,堪称名篇。
吴世璠一口气写完,虽累得手臂酸软,倒也神清气爽了些。
“好字,皇上的字真是越来越好了,当糊裱而装,悬壁以供观瞻!”一旁的方英立马拍马阿谀道。
“窃我先庙神器,变我中国冠裳!”
吴世璠反复默念这一句,苦笑了笑,又蘸饱墨汁,在新鲜出炉的讨清檄文上再覆写下两个大字,“昭武”。
只见他笔尖点指着二字,煞有介事的道:“方英,你且看看。昭者,日落斜阳,其势不久;刀口,血光之灾;武者,止戈也!
朕实在是想不通,太祖高皇帝为何会取这般不祥的年号。”
一旁的方英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料到皇上对昭武二字竟有如此解读,一时不知所措,平时口齿伶俐的他惊讶的张大嘴巴,不知如何回答。
吴世璠又写来“洪化”二字,继续说道:“洪者,洪水滔天,化者,人受匕首也,看起来也是不祥之兆哦。”
吴世璠说这番话的时候,可能不知道后来清兵围攻昆明,自己走投无路之际,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割破喉管,一刀不够深,再补上一刀,顿时血流如注,颠仆在地。
头颅连同吴三桂的遗骸被八百里快骑送到紫禁城康麻子上书房的御案上。
可以想象,康麻子当时是笑得多么开心。
皇上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方英心中惊骇,扑通一声跪下,惶恐道:“皇上,微臣愚钝,实在听不懂皇上这话里的意思。”
“别装了,给朕起来,滚回内房去!”
“谢皇上!”方英飞快的爬起来,一溜烟蹿进了内房。
吴世璠摇了摇头,掷了笔,郁闷的踱步来到窗前。
目光越过窗外排排松柏树的顶梢,望着灰蒙蒙天空外那虚无飘渺的天地交际之处,似乎隐约听到了吴军兵败如山倒,清兵的铁骑正如滔天洪水般滚滚而来的声音。
墙角四周各有一尊一人多高的炭火铜炉,飘舞的火苗把整个御书房烘烤的温暖如春,却让他有一种被人架火上烤的滋味。
担忧是没有用的,恐惧也是徒劳。
为了活命也好,为了咱千百万汉人最后一次抓住不被满洲鞑子奴役的机会也罢,作为一位穿越客,是有责任为历史做出点什么的。
但当务之急是如何真正掌握权力,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权力可是个好东西。
“玄烨,你十四岁擒鳌拜而得以亲政,朕开春也将年满十四岁了,也该亲政了!
必须要亲政了,朕不想当亡国之君。”吴世璠喃喃自语着,望着天空的目光渐渐变得玄远又清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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