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胡国柱部守住第二道防线,准备夺回第一道防线,我军奋勇杀敌,力保到手防线不失,但已伤亡四千二百人!”
“黑龙滩之敌杀入我阵地数里,我军奋力抵抗!勒尔锦大帅和吴应期部在老虎沟激战,伤亡惨重,始终无法突破第二道防线!”
“贝勒爷,不好了,我军到手的柳树铺第一道防线又被吴军夺回去了……”
连日战事不利,心力交瘁的察尼实在顶不住了,旧病复发,萎靡不振的躺在大帐床榻上,每一次战报送达,都令他心惊肉跳。
自己的人马始终无法突破吴军堵截,而大帅勒尔锦又无法突破吴军防线,如此消耗下去,凶多吉少。
迫在眉睫的是军粮已所剩不多,一旦军粮告罄,后果不堪设想;历史上多少著名的战役,就是因为一方军粮没了,导致全军迅速崩溃。
对于经过汉家文化熏陶多年,南征数年的他来说,对这一点有足够深刻的认识。
勒尔锦大军的到来,曾令他兴奋不已,以为脱困指日可待;怎知战局竟演化成现在这样。
还有,手里拿着的这份伪帝吴世璠的《告绿营兵兄弟书》,更让他坐卧不安,心神不宁。
“告绿营兵兄弟书。
现满狗察尼进退无路,陷必败之厄境;尔等皆汉裔同胞,奈何甘做清廷鹰犬炮灰;甲申之变以来,满人行以汉治汉之策,坐收渔利,致神州沦丧,生灵涂炭,臊腥遍地,皆尔等所犯之千秋大罪也!
敢问,尔等有何面目面对汉家列祖列宗,有何颜面苟活于天地间乎。
今朕励精图治,殚精竭虑,立志恢复汉家天下;尔等当迷途知返,为时不晚矣;尔等当作内应,战前倒戈,论功行赏不误;若执迷不悟,将遭灭顶之灾,且有遗臭万万年之声名!
朕已为尔等指明出路,何去何从,应有明择!
大周洪化天子吴世璠亲拟,洪化元年***月***日……”
吴军用活字印刷术印了上千份传单,投放方式也颇为新颖;数十份叠在一起,草绳栓绑;在山顶用没良心炮筒打出,一些直接落入清军阵营,一些草绳在空中断了,传单四散,散播范围就更广了。
察尼自然意识到这份传单巨大的鼓惑力,第一时间派人搜集,焚毁;可吴军印刷速度太快,每日一早散发一泼,怎么也收不尽。
“这是吴世璠,真正气杀我也!”
“咳咳咳……”察尼骂完,一阵剧烈咳嗽,愤怒的把传单撕得粉碎,嘶哑的喝道:“杭奇,吴军已暂时进攻,速去招参将以上的满汉将领到营帐议事!”
“是!”
不一会儿,一众满汉将领齐聚大帐;察尼目光阴毒的在一干汉将脸上扫来扫去。众汉将低着头,神色复杂。
正所谓疑心生暗鬼,察尼越瞧越觉得不对劲,似乎每名汉将都有投敌嫌疑。
“副将李皓怎么没到!”
“末将去寻他!”伊里布正准备转身出账,李皓匆匆走了进来。
李皓小心翼翼的走到汉将一侧,一抬头,正好和察尼狐疑的目光相对,连忙躲闪目光。
“李副将,你为何晚到!”
李皓忙道:“末将刚才内急,解手来迟。”
“真是这样么?”察尼捋着腮边那缕鼠尾须,阴沉着脸问。
“末将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贝勒爷呀。”李皓察觉出不对劲,脸色微微一变。
“嘿嘿,我看你是偷偷给吴军通风报信去了,是不是!”一旁的杭奇心领神会的喝道。
“冤枉,冤枉啊!”李皓吓了一跳,神经质似的叫起来。
“贝勒爷,这李皓本是吴应期部将,反复无常,现我军处于不利境地,其反水太正常不过了!”
“对,末将请斩李皓,以震慑军中鼠首两端之辈!”
“贝勒爷,李皓不死,军心不稳!”一众满族将领立刻起哄。
“贝勒爷,末将归降以来,甘为前驱,忠心可鉴;你可不能借咱的人头来……”李皓顿时吓得瘫软在地。
“拖出去斩了!”察尼怒喝。
“冤,冤,冤啊……”两名亲兵立刻走过来,把魂飞魄散的李皓拖了出去。
“冤啦……”
喊声嘎然而止,一名亲兵提着血淋淋的人头走进来,掷在地上。
众汉将皆惶然不知所措。
察尼呵呵一笑,和颜悦色的道:“李皓暗中通敌,已被斩首,尔等食我大清米禄,拿我大清俸银,家属亲眷皆在皇恩护荡之下,此等紧要关头,尔等该知道如何做吧!”
众汉将齐声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乃吾等本份也!”
“很好!”察尼哈哈大笑。
………
“大帅,吴将王凤歧率巫山水师顺江而下,不日将抵达夷陵!我两千水师从常德秘密出发,顺沅江而下,欲水路偷袭辰州,清除吴应期所埋暗桩,行数十里,又发现无数暗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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