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过来。。。”
悠悠的声音传来。
语气虽然温和,但是也带着一丝不可违逆。
栾彩本能的想要拒绝,不过,想到刚刚这位和其他恐怖存在打的有来有回的样子、
还是本能的选择了接受。
想来一宗之主,应该不会在意她偷了灶堂里一个锅。
除开栾彩周身,周围其实都是黑雾笼罩。
在中心的暗裔释放黑雾的过程中。
任何生物在其中,都会被转化为类似通天河弟子这类的畸变怪物。
不过,这一切对栾彩则是没有什么影响。
因为她的周身根本没有任何雾气,她走过的地方,都会形成淡淡的黑雾真空。
这些黑雾就像是在努力躲避她似的。
如此神异的现象她也无法解释,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如此特殊。
暂时恢复了一些人形的通天河宗主,看着她不断行走。
眼神中莫名的感叹越发浓烈。
他哀叹道。
“无数山海童试,终究是错过了真正的天才。”
被这么一夸,栾彩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技不如人罢了,我当初也是童试的参与者,确实比不上别人。”
当初童试,比试堂堂正正,光明正大。
这样的环境下,输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娃,可对这十大山海有兴趣?”
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这道声音不似之前的神识传音。
是他努力用自己破损的声带发出的声音。
“嗯。。。”
这句话问的,让栾彩着实有些尴尬。
她想说的是,自己其实需要离开的方法。
要是以往的十大山海,愿意为她敞开大门的话,她倒是很有参观玩耍的兴趣。
不过在遍布畸变怪物的今天?
还是算了吧,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见栾彩没有回答。
他也并不着急,反手身后存于祭祀堂的长剑,剑刃精准的跨过了重重山头。
击在群山之间的巨钟上,浑厚亘古的钟鸣传来。
像是一声号召。
无数恢复了一丝人形,但是恢复的又不够彻底的畸变怪物爬上了这座主峰。
整齐的汇聚在了这里。
就仿佛以往一般,像是在举行某次宗门例会。
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
它们绝大多数畸变怪物的眼里并没有神采,仿佛只是遵照本能行动。
木讷的站姿此地,等待下一刻,曾经无比熟悉的指令传达。
“娃,你看,他们其实都和以前一样,和以前一样。。。”
宗主的脸上闪过莫名的悲怆。
见到这一幕,栾彩知道,她也知道这位宗主同样也意识到了。
这些弟子虽然依旧遵循曾经的指令来到了这里,但是它们已经失去了曾经的一切。
“我知道你不太相信,在这之前我也不曾抱有任何希望,直到连我的意识也被彻底侵蚀,或许这里才算是真正的消失。
但是,你来了!你和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娃,你是希望!”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不断有浓水从喉咙里涌出。
他原本就破碎不堪的声带,经过这么一折腾。
想必很快就要彻底报废。
不过,他却是丝毫不在意。
继续道。
“娃,你想当这通天河宗的宗主吗!”
栾彩:。。。
她不得不告诉对方。
“老先生,通天河宗并没有全军覆没,您可能忘了,你们有很多人其实再其他b级区域历练。
而且,他们现在已经回来了。
并且已经打算另立山口。
而且,您看我这样子,修为连筑基都没有,像当宗主的料吗?”
她连忙否认。
...
沉默良久。
他再次开口道。
“不一样的,他们来过了,我知道的。”
“通天河宗门,那些去其他世界历练的弟子和我们将再无关系,如今的通天河宗门,所有弟子,已经在你眼前了。。。
而且,此地除了你之外,再无任何人适合当宗主这个职位。
你可知,我需要每次恢复正常只是,往复三日,敲响道铃。方可使所有弟子平复心境。
你看这所以弟子,虽然木讷,可并不暴虐,也不会伤人。
可是,等到我也失去意识之后,无人为我们敲响道铃之时。
此地所有人都会逐渐疯狂,失去身为山海弟子的骄傲,祸乱天下。”
他平静道。
“也就是说,你们只是缺一个敲铃的人?”
栾彩不解。
这种事,只要让法宝代为传达不就可以了吗?
敲铃并不需要多大气力,十大山海并不缺乏拥有器灵的法宝。
如果真的不想自己祸乱天下,用法宝代替每日定时敲响道铃不就可以了吗?
“并非如此,敲铃只是象征,本质上,我们需要的是一个能保持清醒的人,号令所有山海弟子,行正统之事。”
“可是,我脸通天河宗的门都没入,直降空降当宗主,恐怕也不会有人认可吧?”
栾彩讪讪道。
她自然不会轻易接受这份责任,而且看起来这些畸变怪物也不会因为她是宗主,就听她的话。
最主要的是,她总觉得眼前这原通天河宗主,没把事情说明白。
至少,应该解释下他们为何会变成今天这幅模样,还有,他们与之战斗的东西,那又是什么。
殿中诡异武器和外界的玄兵,和所谓的疫仙界又有什么关系。
这位虽然栾彩感受不到什么恶意。
可是对方实在是对她隐瞒了太多东西。
这样就想要让她当这不知道究竟代表了什么的宗主,其中定有猫腻。
“哈哈哈,入门?你不是已经是山海宗弟子了吗?”
他淡笑道。
“此地寂灭之时,正在举行新弟子的入门仪式,你不就正好来了?
还有灶堂,你从哪里取过水吧?同饮通天源头之水者,皆为通天河宗之人。你没少从哪里拿东西吃吧?共食通天灵宝者,皆为通天河宗之人。
况且,宗门师兄弟不都已经和你相处半月有余?你们不是已经打成一片了吗?”
这生动形象的说明了,什么叫‘最终解释权归宗主所有’。
想要栾彩成为这里的弟子,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面对对方这样近乎,栾彩还是有点儿没辙,
不过,有一句话始终是没错的。
拿人手短。
到这里的这段时日,她确实偷吃了这里不少东西。
而且,他居然能将这些事情娓娓道来。
也就是说,平常时候,他其实也是有神志的,只是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吗?
“您,在寻常时候,也能看到外面的事物是吗?只是,无法操纵自己?”
栾彩小心翼翼道。
这毕竟是接近对方伤疤的事情,总归是谨慎些好。
“没错,我确实能看到,所以,无论我如何不能掌控自己的身体,看到曾经的弟子们做着如何疯狂的举动,我都相信,我都相信。
在封印它们的躯壳之下,它们的意识依旧在观察着外界的一切。
我们只是,无法掌控自己了。”
老者静默道。
这也是他将栾彩称为希望的原因。
他看向门外无数弟子。
总归是想着有一天,他们所有人的神志都能恢复。
说到这儿,栾彩反而不好拒绝了。
这毕竟是他们的一丝丝希望不是吗?
“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最终,她还是叹气道。
这终究只是对方的猜测,她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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