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阳国南域,西云州,武象宗。
山下矿场的一间柴房内,朱善真猛然惊坐起来。他看了看左右,柴房周边很安静,大门紧闭,几块木板拼成的床边,有个一尺见方的窗户,一束傍晚的光线穿透进来正照在朱善真的身上。
光线中飞尘点点,朱善真眯了眯酸涩的眼睛,审视起自身。
不过十六七的瘦弱体格,穿着一件旧僧衣。
“这是,穿越成小和尚了?”
朱善真原本在家看着天龙八部,谁知睡了一觉,醒来就在这了。
他摸了摸脑袋,果然,头上光溜溜的。
刚想起身打盆水照一照样子,下一刻便被一股记忆潮水差点再度冲昏过去。
等记忆融合,朱善真身上已经浸满了冷汗。
他喘着粗气,眼睁睁看着房顶,总算弄清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原来,他是西云州万法寺的小僧,数月前下山途中,恰好遇上武象宗外出抓捕兵奴。
他虽自小修行万法寺的武艺,但终究没能逃过追捕。
被抓后,体内种上了武象宗的灵法,共生诀。
随后便给丢在宗门山下的奴营矿场。
再调养几日就要绑定玄兵,正式成为兵奴。
武象宗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魔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抓人练兵,据说用此法炼制出来的玄兵,带有兵奴残存的凶残意识,威力远胜同阶。
但等玄兵练成之后,基本也就意味着兵奴血肉消亡。
用人命供养玄兵,这种做法人神共愤,所以长久以来不乏名门正派对其讨伐。但武象宗愣是凭借着硬实力,以及玄兵交易构筑成的关系网,在一次次的讨伐中屹立不倒。
加上冬阳国国力衰弱,蜷缩北方。
使得武象宗日渐猖獗,成为西云州难以撼动的存在。
刚被抓的时候,原主还有逃跑的念头,可身体被种上了共生诀,无论逃到哪都躲不过武象宗的探查。
贸然逃跑,说不定还会因此连累养育自己的万法寺。
万法寺曾经风光过,号称收录天下万法。
可那是数百年前的武道时代。
如今这些已经过时了。
打磨肉身的武功绝学对付一般人或许尚可。
但凡对方是步入灵感境的灵修,便毫无胜算可言。
别看朱善真清瘦,他自小修炼金钟罩,也练过一指金刚法,肌肉的爆发力很强,但可惜,武象宗是修灵宗门,二者不在同一维度。
所以,无论主观,还是客观因素,朱善真都逃不了。
再者,朱善真是出家人,人如其名,性情随和。
即便学武,也不轻易对人施展。
别人看他是愣头愣脑的出家人,逗弄他,他也不恼,任凭风吹过。
可能就是他这种不争不抢的性格与奴营的其他人格格不入,才招来了横祸吧。
朱善真之所以会昏迷,就是被人戏弄间戳中双眼。
哪怕已经过去许久,此刻朱善真回想起来,那种疼痛依然刻骨铭心。他吐了一口气,用手触摸眼皮,“记忆中,原主昏死过去时,好像观想到了血色中有黑线蠕动,那是什么?”
朱善真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认。
他虽然练过金钟罩,并且已经突破到第二关,寻常拳脚打在身上已经没有痛感。
但一双眼睛是软肋,得小心保护。
休息了一阵,身体总算是轻松了许多,朱善真一个挺身,重新坐起来,对着窗外思考着今后。
原主是个和尚,与人为善,但他却不是这样一个性格。
如果是他被人挑衅戳中双眼,他一定会当场把对方的眼珠子挖出来。
再者,武象宗这个鬼地方也应该尽快逃离才是。
朱善真不想自己的血肉变成玄兵的养料。
可眼下他却无能为力,别说逃出武象宗,就是这个绵延数里地的矿场奴营,他都未必能闯出去。
即便侥幸逃出,这深入骨髓的共生诀,也会时刻暴露他的踪迹。
朱善真看着左手腕上的一抹红叶印记,叹息摇头。
莫名其妙穿越,又遇上这样一个死局,实在太难了。
而就在朱善真一筹莫展时,他的眼前竟然汇聚起一团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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