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方清源走在前方,一言不发,神色冰冷。
身后谭老爷和柳师爷则相互而视,他们也是暗自庆幸,今日能活下来,全靠方清源能及时赶回来。
虽钱开信誓旦旦表示不用怕, 可谭老爷见他三番四次的失手,哪里还信他,嘴上附和着钱开说不怕,可心中真是怕得要死。
回到谭府,打发柳师爷离去,方清源请谭老爷落座, 表示有事相谈。
等上了茶水,方清源率先开口:
“姨丈,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今日你也见了,这阴差鬼使都是真实存在的,你以后行事多注意些,为自己积攒些阴德吧。”
被方清源这么教训,谭老爷脸面有些挂不住,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哪有和长辈这般讲话的,于是谭老爷不服气道:
“只是泥腿子而已,正如清源你说的那样,这县衙里都是我们的人,这些泥腿子被欺负了也不敢反抗,就是反抗了,不也是有好外甥你在嘛, 我见你与地下阴差也相熟,能不能让若溪见见他过世的娘亲啊?”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谭老爷完全不知悔改,他平日里拈花惹草,暗自风流,如今却打起了感情牌,用方清源过世的姨母做文章,就是想拉着方清源,为自己寻个靠山。
谭老爷不知方清源为何变得这般强横,但这不影响他豪绅的本性,那就是欺软怕硬,同流合污。
而眼下他觉得自己官府有人,方清源地下有人,他们联合起来,这任家镇岂不是他们的天下。
可一个小小的任家镇还没放在方清源眼中,他之所以救谭老爷一次,算是报答前身在谭府受到的照顾,如今把张大胆的隐患消除,之后谭老爷再搞出破事,方清源决意不管了。
实力变了,心态自然也随着改变, 既然用不到谭府, 方清源决心与之做切割, 想到这里,方清源沉声道:
“我姨母魂魄早已转世投胎了,姨丈,我能护你一时,却护不了你一世,承蒙之前您对我的照顾和看护,我尽着管事和外甥的本分,把张大胆的事摆平了,可这咱不占理,我读圣贤书,羞于此事,以后这管事,不做也罢。”
方清源原身是个读书人,眼下用圣贤道德做借口,也是说得过去。
至于摆出一副羞于与谭老爷为伍的态度,这是让谭老爷知难而退,不要在打自己的注意。
要知道眼下张大胆可还活着呢,若是谭老爷一心贴过来,只要方清源表示不再过问,依照张大胆的性子,恐怕立马杀回来,来取谭老爷的首级。
方清源费尽心思为双方找台阶下,就是觉得谭老爷已经无救了,四十多年的人生习惯,不是方清源说几句就会改变的,而这种性格的亲戚,只会坏事,拼命拉扯你前进的步伐,这都不分割,难道要留着过年被恶心啊。
即使方清源做了切割,随着方清源地位上升,旁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让谭老爷享受荫蔽,可这就不是方清源能管得了。
辞去管事一职,方清源心中舒畅,他从任发那里敲了五千两巨款,再加上之前的积攒,足以在鹅城立足了。
任发是贩私盐起家的,五千两对他而言,只是地窖里的一个大银球,这种压箱底的银球,任发还有好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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