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不意外?
惊不惊喜?
白天还牛气冲天的吕家,转眼就认输了。而且还认得彻彻底底,拿点钱粮算什么?直接把田契送来了。
要一百,给一万!
刘淳的厚道劲儿又来了,这么乖觉,让老子怎么下手啊?
苦恼!
三爷是老江湖,身在锦衣卫,耳濡目染,他见得太多了。姓吕的不大不小,算是一方富户。就冲他能拿出五百两银子,也算是一方豪强了。
毕竟当下是国初,北平周围又相对荒凉。整个城中,都未必有多少人能拿得出这么多钱!
三爷眼睛眯缝,根本没在乎钱和田契,而是问道:“你自称生员,可是考上了功名?”
他这一句话,也提醒了刘淳。
对啊,生员是官学学生的自称,换句话说,这家伙已经考上了秀才,是有功名的人!
别看老朱对文人挺狠的,但他也清楚,治国离不开文人,因此为了鼓励百姓读书,难得朱元璋大方了一次。
凡是考中秀才,可以给家里两丁免役,家庭困难的,可以申请免粮,见官不用拜,遇到了案子,没有剥夺功名之前,不能用刑拷问。而且官府还给两名仆人照顾生活……这么说吧,老朱给的这些,已经够一个读书人舒舒服服过日子,安心读书,继续考功名了。
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本来免役免粮都是有数额限制的,结果发展到了后来,就变成了官绅不纳粮,不但自己不纳粮,连亲戚奴仆都不纳粮服役,好好的规矩,败坏殆尽,不怪财政枯竭了。
刘淳微微打量吕长安,这家伙若有有功名在,应该不至于这么胆小,毕竟北平的读书人有限,个个都是宝贝,除非他还有更大的事情!
想到这里,刘淳轻笑道:“吕秀才,我们都是粗人,可粗人也有粗人的好处,就是拿钱办事,说话算数!你出了这么大的价钱,究竟想让我们做什么,直接说就是了!”
吕长安低着头,他的眉头挑起,看向了柳三。
三爷哑然一笑,“这小子是我的儿子,而我,是锦衣卫的总旗!”
此言一出,吕长安浑身震颤,冷汗流了下来,最可怕的情况出现了。突然他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大声道:“生员有罪,恳请大人宽宥。生员愿意献上全部家产,只求活命。”
三爷没有说话,还是刘淳继续问。
“你有罪,什么罪?”
“我,我受了奸人蛊惑,诬告朱,朱千户!”吕长安不愿意承认,可锦衣卫的威名,他还是知道的,又怎么可能查不到!
旁边的朱能突然挑起眉头,什么意思?这货敢惹燕王府的人?当真是不要命了!朱能正想发作,这时候柳三猛地站起,冲到了吕长安的面前,探手揪住他的衣服,怒不可遏!
“是你!你诬告朱湖朱千户!”
当日,王参议带着人去查封锦衣卫衙门,把所有人押出来的时候,就对朱湖说过,要让他去衙门接受审问。
谁都知道那是凭空捏造的,只是想不到,居然是吕家干的!
三爷怒了!
朱湖兢兢业业的一个人,虽然贵为锦衣卫千户,但从来没有仗势欺人,处处守着本分。偏偏这边裁撤锦衣卫,那边案子就来了,朱湖不愿意被人糟蹋欺凌,唯有断然一死!
三爷揪着吕长安,愣是把他提了起来,“兔崽子,我要你给朱千户抵命!”三爷把吕长安高高举起,眉头倒竖,下一秒就要摔死他。
刘淳同样黑着脸,朱湖死得太惨了,必须有人付出代价!
“他一个生员,没有人授意,哪里敢诬告锦衣卫千户。”刘淳对着吕长安喝道:“说,是谁让你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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