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看在女神的份上,就没有人来把这个晦气的家伙扔出去吗?亨利先生?”
在吧台末端的一个男人抱怨道。
男人长得十分魁梧,浑身的肌肉紧绷,将一件廉价的衬衫撑得鼓鼓的,看上去一副充满攻击性的样子。
男人一口气喝光一杯300毫升的麦芽啤酒,长舒一口气,将杯子咣当一声放在吧台上,用另一只手简单地抹了抹嘴,掏出一个硬币,大声喊道:“再来一杯。”
“当然可以,我的先生,不过对于你之前的那个要求,很抱歉,我无法满足。”吧台后面,穿着皮夹克的亨利说道。
“可是他影响了我现在的心情。”穿衬衫的男人严肃地说道,“一个周,整整七天,我只有在现在这么一点点的时间里,才可以享受只属于我的世界,可这个家伙竟然在我耳边哭起来,如果不是因为这里的啤酒足够美味,我甚至都怀疑这是在某个噩梦中。”
“很感谢你的赞美,我的先生,但是无论你说多少次,答案都不会改变,因为这里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黑墨鱼,而是所有人的黑墨鱼。”亨利面不改色地回道。
亨利说完,原本吵闹嘈杂的酒吧中安静了一瞬,接着更加猛烈和热情地声音响起。
“说得漂亮,亨利先生,在场的人,所有人一杯麦芽啤酒,记在我的头上。”
“不,这种事要让我来,让我们为亨利先生坚定的立场而欢呼。”
“等你把赊欠的账款全部还上之后,再说这句话吧。”
……
酒吧中热闹的氛围让苏格也不禁受到了感染,他的目光在穿衬衫的男人与吧台后的亨利身上来回移动,想看看事情会以何种方式结束。
穿衬衫的男人死死盯着亨利,目光中充满杀气,但亨利丝毫不为所动,在擦干净一个玻璃杯后,用橡木杯给男人倒了一杯麦芽啤酒,顺便把那一便士的硬币收走。
“他或许只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亨利指着另一边那个依旧在小声哭泣的男人,“黑墨鱼包容客人的所有,如果你有一天因为被爸爸打屁股而跑过来哭泣,我想,你也不想我把你扔出去的,对吗?”
穿衬衫的男人脸色突然涨红,像是猪肝一样,他似乎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脸色的肌肉微微抖动,连带着残留在胡子上的酒液也跟着颤抖起来。
“如果我一定要让他出去呢?”穿衬衣的男人沉声说,看样子是动了怒气。
“那就按照黑墨鱼的规矩来,”亨利从吧台底下拿出两个巨大的橡木杯子,“谁先倒下,谁就输了。”
穿衬衣的男人向哭声传来的角落里看了一眼,充满自信地点点头,伸手就要去拿那个杯子。
事情到了这里,几乎就已经结束了。
苏格向传来哭声的那边看去,一个身板还算强健的男人正在抱着橡木杯低声抽泣,身上散发出来浓烈的酒气,很显然已经喝了不少,此刻连意识是否清醒都是个问题。
而另一边,穿衬衣的男人豪饮啤酒的样子依旧留在苏格的脑海中,看那副架势,再喝三杯应该也不成问题。
这场突如其来的比试对他来说其实没有所谓,从进入黑墨鱼酒吧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按照昂都的教导,给外界一个自己是沉默男人的印象。
但是在他的心中,还是有所侧重的,他不希望穿衬衫男人赢,也不喜欢看一个哭泣的男人,像条败狗一样被人扔出去。
就在他心中产生动摇的时候,突然,一只素白的手握住了橡木杯,巨大的杯子和纤细的手产生了强烈的对比,让苏格微微一惊。
他见过这只手。
而这只手的主人,就坐在与他相隔一个位置的地方,正眉眼含笑地看着他。
苏格刚要说话,却被切茜娅用眼神逼退了。
“我来代替他,我想,在黑墨鱼的规矩中,没有不能代替的说法,对吗?”切茜娅笑着说。
她的话音结束,整个酒吧突然安静下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压力,片刻之后爆发出剧烈而热闹的欢呼声。
“切茜娅!是切茜娅!”
“是的,没错,就是她,她回来了!”
“我的女神,竟然真的是切茜娅!”
眼前混乱的场面让苏格感到震惊,他没有想到,在这个脏兮兮的酒吧中,竟有这么多人都认识切茜娅,而且在为切茜娅欢呼。
“没有问题,”亨利点点头,表示切茜娅的的举动符合黑墨鱼的规矩,然后转向另一边,对穿衬衣的男人做了一个询问的手势。
穿衬衣的男人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眼睛不停在橡木杯和切茜娅之间来回转,很快额角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正当他要说什么的时候,切茜娅的声音又响起来,“当然,你那边也可以找人代替,车轮战也无所谓,如果你需要时间,我可以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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