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守业也严肃起来,向肖老太爷详细说起了昨夜他所了解的经过。
“儿子觉得这东西不像江湖门派中的东西,江湖门派不会用甲乙丙丁这类字眼开头,看着倒有些像军中的物件。”肖守业皱眉分析道。
肖老太爷用手掂了掂木牌,说道:“刀工没有大问题,字迹清晰。但用料粗陋,这样才能保证量大。”
从木牌上看,父子二人基本都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肖守业又向父亲形容了杀手腋下,纹着的毒蛇是何样式。
这条线索并没有太多的指向性,肖老太爷也没有新的发现。
父子二人心中对主使者恼怒已极,商议到深夜,却没有办法从现有线索中,推测出主使人的身份。
最后只好决定,在没有找到主使人之前,一切关于黄石寨的事情,先由肖守业帮助打理。
尽可能不让肖华飞再出县城,晚间最好也不要在外面闲逛,这次的刺杀说明对方已经开始着急,估计还会有新的动作。
整整一白天,肖守业都在外面寻找这人的出身,却没有探听到谁家里有男子失踪,或是报官说家人被害。
只是听闻有人在护城河里发现了一具男尸,却无人到县衙认领。
由此可以判断,昨夜的杀手应该不是本地人,肯定是最近才来到姚安县城里。
肖老太爷提醒肖守业,明天去找一找肖家在江湖中那些可靠的朋友,多花银子让他们细心留意下,外地到姚安县的生面孔。
如果发现生面孔,又身怀武功的人士,便可以私下里到肖家来领一份赏钱。
可是这种办法,治标不治本,总是要找到真正想图谋肖家的人,才能解决根本问题。
父子俩一夜无眠,为肖华飞的小命操碎了心。
县衙后堂,张景清正坐在椅子上生着闷气等着赵先生归来,想让他帮着拿着主意。
一年多来在他的治理下,姚安县虽有刁民小打小闹,但总体来说还算太平无事。
可今天居然在护城河中发现了一具男尸,他同郑捕头一起到现场进行了仔细勘察,却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张景清多年一心只读圣贤书,哪里懂什么查案,同去的王县尉也一样,在现场一言不发,明明是他的责任才对,嘴上却说着一切凭张大人做主。
最可气的就是那个郑捕头,不但什么线索也发现不了,反而推卸责任,悄悄让张景清以坠河的名义上报了事。
张景清恨不得当场就把二人按在那里打板子,现在各地方官员已经都知道吏部要开始外察,凭什么让他自己背这口黑锅。
若是真的河漂,张景清不会如此担心,随便让书吏润色一下报上去便是。
可现在看尸体伤口,分明就是利器造成的外伤,想说此人是自尽或是醉酒坠河,把事情遮盖过去,也得有人相信才好。
出了人命案子,从来就不太好解决,联想到马上要开始的外察,让张景清本就不安的心,更是七上八下起来。
张景清回到衙门后,打发门房去门口守着,只要见到赵先生归来,便马上请过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他从椅子上站起又坐下,眼巴巴的望向门口的方向,足足折腾了十来次,终于看到赵先生手上拿着本书边走边看,不急不缓的向后堂走来。
张景清紧走二步迎了上去,伸手一把夺过赵先生手中的书,看都不看便随手丢在桌子上。
他急切地拉着赵先生的手,把他按在椅子上,向他讲起了今天在护城河发现的男尸。
赵先生其实已经从门房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大致情形,对于这件事他看得并没有多么大不了。
大晋千万户百姓,哪天不死几个人,哪个州县又敢说不会出人死官司。
他爷爷对于处理这类事情,也早就教过他该如何应对,所以赵先生脸上风轻云淡,丝毫不见急躁。
张景清恨恨说道:“那郑捕头天天不是在赌钱,就是在去青楼的路上,这个案子他根本办不了。本官在治理百姓上面,还有些章法,可是如何断案,圣贤书上也没有教过。赵兄依你看,这个麻烦该如何处置,吏部马上就有可能派人下来巡察啊。”
“那王县尉那里可有什么说法?”赵先生明知故问。
王县尉不过是个举人出身,赵先生也一直看不上这人,明明大家都是举人,王县尉凭什么就能当上官。
赵先生在心里认定,此人必是走了谁的门路,丢尽了读书人的脸,不像自己一点风骨都没有。
“休要提起此人,他连郑捕头都不如,嘴上说一切全凭本官做主,实际上说不定要在背后告本官的黑状。”
赵先生点点头,呵呵一笑:“大人不必着急,此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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