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重熙皇帝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到过谷王府?见过谷王?”
黑衣首领惶恐回道:“小人不曾见过谷王陛下,但小人去过京城中一所大宅,听说那里应该是谷王的产业。平时里吩咐小人做事的是一个王府的太监,约有五十岁上下,小人听到宅中管事叫他楚公公。”
纱帘内的重熙皇帝看眼孙福,孙福弓着腰思虑片刻,谨慎的摇头,表示没听过此人。
“朕问你,那宅子在哪你说得上来吗?”
黑衣人丝毫没有隐瞒,直接回道:“就离着皇城不远,西直街从右边数第三间大院。”
孙福冲皇帝点点头,表示知道那里。
重熙皇帝面色一寒,继续问道:“你可知道那个姓楚的太监叫什么,再见此人能不能认出来?”
黑衣首领连忙答道:“小人仅知道他是姓楚,至于名字到底叫什么,小人没敢打听。”
重熙皇帝不再发问,让人将黑衣首领带走。
等偏殿内只剩下孙福,重熙皇帝用冷若寒冰的语气吩咐道:“让冯克明派人去把那宅子封了,不许走脱一人,给朕里外仔细的查!把两座王府里五十到六十岁的太监不管姓什么,全都带进宫来,让那逃兵指认,不管能不能认出来,这些人均不可再出宫,不许有一丝风声传出去。”
这件事太大了,事涉亲王,孙福甚至没法劝解,抓来的那些太监,留给他们的也只有一条绝路可走,皇家无情莫过如此。
孙福跪下领旨,同时在心里生起一种兔死狐悲之感,他明白皇帝的想法,不管那些太监里,有没有那个黑衣首领所说的楚太监,这些人全都要死,不为别的只为不走露风声。
他恍惚觉得重熙皇帝不只是怀疑谷王,连带着齐王一起被怀疑,否则皇帝不会让捉拿两座王府中的太监。
不过这里面的事,孙福不愿往深想,他此时只想遵照圣旨把差事办完,用不了多久,他还要陪着皇帝召开午朝,到时又是一堆麻烦。
这就是做奴才的悲哀,可是孙福没有时间替同行惋惜,还有不到两个时辰便会到午时,所以这些事他需要尽快做好。
孙福刚要行礼离开,重熙皇帝再次说道:“那人籍贯与家小弄清楚后,你知道怎么办吧。”
孙福谨慎回道:“老奴不会让人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再不会有人见到他的家人。”
重熙皇帝深吸口气,脸上难掩倦容,冲孙福摆了下手,孙福领旨离开。
肖华飞此时已回到家中,见到了杜金等一众兄弟,同他们简单交待了下保宁县那里的经过,由于身体过于疲惫,他对于无名山包被围的事说得也不多。
杜金等人虽有担心,但见肖华飞平安归来且疲惫不堪,不好追着再问,等他休息好以后再细聊。
肖华飞安排好吴苟道的房间,又嘱咐杜金守好门户,哪怕冯克明亲自来也不见,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吴苟道本想好好睡一觉,却被杜金等人硬捅起来,开始逼着他讲这几天的经过。
杜金是肖华飞的舅兄,吴苟道心里再不高兴,也得强打精神将前后的经过讲给几人听。
几人听到山包杀敌那刻,全跟着紧张万分,王老虎更是直接发疯要找肖华飞评理,这么有意思的事没有带他去,让王老虎心中很是不甘。
张信费了好大劲都没劝住王老虎,直到杜金发力踢了王老虎一下,他才老实下来,但还是嘟囔着等肖华飞睡醒后,再去讲道理。
李雷始终绷着脸,细听吴苟道的阵述,他不在乎上阵杀敌,但肖华飞身处险境时,他没有跟在身边,这让李雷心中十分郁闷。
吴苟道无奈只能帮着肖华飞解释,卓尚书的事情出得太突然,根本没有给大家反应的时间。
冯克明当时命令肖华飞立即离京,直接出发去往保宁县办差,中间还要去京营接出邹通等人,所以没有时间再回家一趟。
至于这个解释通不通,吴苟道已经没有心情理会,放松下来后,他的脑子早就成了浆糊,开始前言不搭后语。
杜金对于发生在山包的血战,倒是不以为然,加一起不到四百人的厮杀能有什么意思,只要妹妹没成寡妇就好。
吴苟道为几人解说足有一个时辰,感觉嗓子都哑了,才把杜金几人打发走。
面对肖华飞这几个亲信,他实在难以冷着脸,现在觉得比上阵杀打一仗还要累,关上房门,头刚粘上枕头便已睡得人事不醒。
孙福很快带着两座王府里姓楚的太监回到皇宫,可让黑衣首领逐一指认过后,却没有发现那个楚姓老太监。
重熙皇帝得知后,不知为何长出口气,向孙福询问起那座宅子的事情。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41169/13028349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