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苟道瞟了一眼马远,嘻笑着回道:“属下在京城孤家寡人一个,吃大人的,住大人的,用不上银子,这些银子属下不需要,但大人的心意,属下感激不尽。”
马远心中暗骂吴苟道,他其实没有贪图肖华飞手中银子的心思,纯粹是出于善意的提醒,赵千里分明是冯克明的铁杆拥趸,能不得罪还是尽量别得罪。
他刚才的提议其实是为了帮肖华飞在卫里收买基层管事者的人心,不过话让吴苟道一说,好像他马远是贪图那几百两银子的人一样。
马远再次抱拳就要解释一番,不过肖华飞笑着冲他虚掌下按几下,打住他的话头,然后才微笑着说道:“马老哥在想什么,我全明白,咱们一起刀口舔过血,我这里对马老哥可没什么信不过的。”
马远感激地说道:“属下的心思,大人能明白就好,早上我在卫里听熟人说,四位千户全被冯指挥使在一夜之间拿下,人被关进密牢里严加审问。如今卫里就是指挥使与您最大,这个时候如果能收拢些人心,对咱们来说总是好事。”
肖华飞尚不知道此事,听到马远的话他想了一会,对吴苟道说道:“你现在就点五千两银票给马老哥,要论对卫里的人头熟络还得靠他。”
吴苟道听命打开箱子,开始数起银票,不长时间,便将数好的银票交给马远。
肖华飞对马远嘱咐道:“这事就全交给马老哥办,不过你要记得这不是背着指挥使收拢人心,你出去就说是我代指挥使赏给大家的,切记要把指挥使放在前面,至于提不提我都行。”
吴苟道闻言有些不解,刚想发问,却被肖华飞眼神制止,马远随后拿着五千两银票领命离开。
李雷与王老虎轮班休息,他见马远出门后,便推门走了进来,不发一言地守在肖华飞身后。
马远出去不长时间,屋外便响起了一阵欢呼声,吴苟道伸长脖子听着外面的动静,不过因为有一定距离,除了嘈杂的喧哗,其实根本听不清外面力士到底私下里说了什么。
吴苟道不清楚,他们是在感谢冯克明,还是在感谢肖华飞。
“大人要不要我出去私下里跟大家放放风,就说这银子其实是大人赏的...”,在窗口听了半天,吴苟道心有不甘地说道。
肖华飞瞪了他一眼,郑重提醒道:“以后记得这种话不准再说,刚才马远就让你搞得很尴尬。你当这里是姚安县,还是云铺卫?记住这里是京城!咱俩在卫里就认识那么几个人,凡事还得靠着人家,你小子少给我找麻烦。”
吴苟道虽然被肖华飞责骂,不过却不以为意,腆着脸陪笑道:“好听的,难听的,总得有人讲啊,大人顾着颜面没法讲,不就得我这不懂事的毛头小子讲嘛,否则他们还会以为是大人年少好欺负。要我说人总会得寸进尺的,大人不能太惯着他们。”
这些话吴苟道全没背着李雷,这位老兄就像自家大人的影子,论到亲厚程度,吴苟道自认比不过李雷,所以他当着李雷讲话,完全没有一丝隐藏。
肖华飞知道吴苟道说的不是全没道理,不过吴苟道总针对马远,让肖华飞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总之以后你分点场合,不能再拿马远说事。还有不可对指挥使大人不敬,没听马远才说,那四个千户让指挥使抓了。你要记住,影龙卫是指挥使与陛下的影龙卫,咱们只要用心办好差事就行了,别的不要多想。”
吴苟道恭敬地点头称是。
肖华飞听了听门口的动静,小声对吴苟道说道:“你不要小看冯克明那个老狐狸,他能拿下四个千户,收拾咱们不比上茅房撒泡尿费力,越过上官收买人心是官场大忌,你别乱用小聪明,省得画蛇添足给我找麻烦。再说你当外面那些人不知道这银子到底谁出的?下面人比你想的要精明的多。”
说完这些,肖华飞才大声对吴苟道说道:“折腾一天,本官是乏了,得上床睡觉,你俩就在椅子上眯会吧,没事不要打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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