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日不同往昔,掉毛的凤凰不如鸡,中年人只能低声下气地解释道:“大人千万别误会,小人是府里的二管家,刚才火起时,府里有孩童因大火走失,府中遍寻不得,老爷与老太爷平时最爱那个孩子,此时正是忧心不已,特命小人四处寻找。”
中年人说到此处,抬眼看了下肖华飞的脸色,才又说道:“府里今夜又没有外人进入,有人猜测,可能会有影龙卫的兄弟们看到过那个孩子,所以小人方才一时情急,口无遮拦,还请大人恕罪。”
肖华飞面露担忧对中年人安慰道:“刚才有人奏报,说府中失火,本官一向慈悲为怀,喜好助人为乐,便同意大家去帮着救火。不想这中间还有孩童走失,谁家孩子不是家大人的心头肉,这可是头等大事!”
肖华飞向着围着二人的影龙卫力士虚情假意地大声询问,可曾见过一个因火走失的稚童,众人不用吩咐便纷纷摇头。
中年人还要再说,肖华飞冲他一摊双手,让开房门,然后才开口说道:“这位二管家,想必你也看到了,本官这里可没有你要找的人。”
中年人伸长脖子一望,不大的小房间里,哪里有什么孩子。
肖华飞见中年人进退不得,大手一挥,对他说道:“你还是对本官了解不够啊,本官但凡听到有孩子受苦,便气得牙根痒痒,恨不得弄死那群祸害孩子的恶人。这些人要是撞在本官手中,管保叫他十死无生!虽然你对本官多有误解,不过本官愿意派二百兄弟,入内宅帮助齐家寻找孩童......算了,经你一闹,本官也睡不着了,这就跟着兄弟们一起入府寻找。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吧。”
肖华飞一番话吓得中年人腿肚子直抽筋,他要是真把这个祸害再引入内宅,闹出什么事端来,老爷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中年人连连摆手道:“府门口有贵部属守着,想来那孩子也走不远,此事不敢再烦劳影龙卫的兄弟与大人,小人这就回禀老爷,那孩子定是没有离府,只需大家在府中寻找即可,想来一会便可找到。夜色已深,不敢多打扰大人休息,小人告退。”
中年人说完,不等肖华飞回话,便带着仆人落荒而逃,肖华飞还在后面对他喊道:“本官这里人手多,眼神好,需要帮忙找人找东西,尽管派人过来打招呼,不过就不用备什么薄礼了。”
等中年人走得不见踪影,肖华飞让那些力士守好大门,带着李雷与王老虎回到房中。
李雷将匣子放到桌上,让王老虎在房中休息,他到外面去替班守夜。
肖华飞没看那匣子,转身回到床上,想要睡一会,王老虎手快,再次打开匣子,见到里面的金元宝与银票,感叹得直咂嘴,对肖华飞说道:“这齐家实在太有钱了,大几千两银子送出手还说是薄礼。姑爷啊,不是我说,这当官太好赚了吧,全天下的官都像他们这么有钱嘛?”
肖华飞心中不知怎地,胸中有一股郁闷之气散之不去,按说他今晚收入不错,该高兴才是,可是他见过齐府的排场与出手后,就是高兴不起来。他将披风紧了紧,把头转向墙壁,背着桌面上的烛光闭目假寐。
王老虎不是贪财的人,看了几眼元宝与银票后,将匣子合上推到一边,在桌上清出一场能让他抚案睡觉的地方。
王老虎在临睡前,再次向肖华飞的后背问道:“姑爷你睡了吗?你说他们这些钱都哪来的啊,为什么我爹娘以前没白没黑的种一年地,到头还是吃不饱,而官老爷们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几千几万两啊。”
肖华飞没有回头,用极其扭曲的语调回道:“有人说你爹娘那样的人受穷挨饿,是因为他们太笨,是读书太少,是他们太懒惰,老虎你信吗?”
“信他奶奶个球!”
王老虎的回答,基本印证了肖华飞心中的想法,下民不是那么好欺的,只是懂得这个道理的人不多,自发觉醒的过程很慢,往往会伴随着巨大的伤痛。
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那是基于五千年文明基因写就的伟大信仰与情怀。
来自于祖先的光荣与果敢,让那位伟人敢于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带领着一个最古老的民族走出低谷,回忆起伟人苦难与光辉的历程,让肖华飞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愈发感到不满。
王老虎不信的那些胡说八道,肖华飞同样从未相信,随波逐流固然安稳,甚至还会充满庸俗的快乐,可那种基于社会运行理念的冲突感,常让他觉得很迷失。
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确喜闻乐见,那是因为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可当人活不下去的时候,所有的美好敌不过腹中的饥饿感,就像李雷,王老虎,孙喜,像黄石寨那些虽然活着,却不知如何活下去的穷人们。
这些需要改变,即使很小,很慢地改变,凡事总该有个开端,不是向好,就是向坏。
按照事物的发展的客观规律,一件事情往往只要有了一个缺口,一切就会滑向不可控的深渊。
在肖华飞反复思索中,天色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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