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儿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喝止了那几个小内侍。转头对黄嬴说:“娘娘,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呀!不如派人去中宫告知一声吧,王后娘娘走前定有交代,中宫令一定会设法搭救咱们的。”
忽然一个小内侍急急跑过来报信:“禀娘娘,外头的桥起火了!”
泽水宫是一座临湖的半岛,除了陆上的路口,西边还有一座木桥,也就是害死邓曼的那座桥与宫殿相通。如今陆上的路口已被竖刁留下的人守得死死的,木桥又被烧断了,分明是隔绝了泽水宫与外界联系的道路。
黄嬴倒吸一口凉气:“好一条毒计!知道明日召公夫人入宫,便要趁着今夜生生弄死我们娘俩,以绝后患!”
“娘娘,咱们该怎么办?”东儿已带着哭腔了。
来报信的小内侍倒是机灵:“娘娘,奴才会些水性,可以潜水出去给中宫报信。”
竖刁的这一趟差事办得很得纪姜的欢心,狠狠夸赞了他一番。看着主子的心情愉悦,竖刁的胆子也大了些,问道:“娘娘,虽然邓曼死前只有黄嬴在跟前。但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谅也没什么事了,咱们为什么非要如此呢?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大王,可怎么办?”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便是不能置她于死地,也得狠狠敲打一下她,让她以后谨言慎行。至于大王,什么时候把她们母子放心上了?只不过是王后娘娘看重她们罢了!为了给太子留个帮衬的左膀右臂呢,本宫偏不能让番己如愿!”纪姜秀丽的脸庞五官有些扭曲,看得竖刁都有些害怕。
“娘娘——”一个小内侍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边跑边喊道:“中宫令把泽水宫娘娘和三王子都带走了!”
“什么?”纪姜与竖刁面面相觑。
竖刁首先反应过来,一巴掌将那小内侍扇倒,再踹上一脚,怒吼道:“不是让你们几个守住那出口,不许任何人出入吗?桥都烧断了,中宫怎么得的消息?”
小内侍吃了这一顿胖揍,赶紧跪好叩头道:“娘娘开恩,奴才几个的确把出口把得严严的,一只苍蝇都不可能飞过去。莫不是有人潜水而出报的信?”
竖刁跺脚道:“就是没防住这一点。娘娘,如今该怎么办?”
纪姜一声不吭,拔腿便要走,竖刁赶紧上前拦住她:“娘娘,娘娘,您这是要上哪儿去?”
“自然去中宫,她獳羊姒不过是个中宫令,一介奴婢而已。现在这宫中还是我说了算,我偏要当着她的面,在中宫把黄嬴狠狠责罚一通,她能把本宫怎么样?”纪姜动了真气了。
“哎哟喂,我的娘娘啊!这事已经闹得这么大了,再往死了逼会出人命的。大王回来可就不好交差了!”竖刁劝道。
“娘娘,”地上的小内侍嗫嚅了几下嘴唇,轻声说道:“还有一事,中宫令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还带了召国公夫人,所以奴才们不敢不让他们过去。”
“什么?”纪姜这下是真的吃了一惊:“召国公夫人?她不是明日才入宫吗?你没看错?”
“召国公夫人常常入宫的,奴才怎会看错?中宫令亲自持灯笼引着国公夫人进去的,奴才看得真真的!”
“好哇!放出烟雾说什么明日入宫,暗地里早在中宫潜着的,等着我出手好拿住一个把柄。番己真是好手段啊!”纪姜恨得直咬牙,提起裙摆要往外走:“我便去会一会这位国公夫人,看她能把我怎么着?”
“娘娘!”竖刁拉住她的衣袖,恳求道:“她是不能把您怎么着,可是您也不能把她怎么着不是?国公夫人论起来也至少可以与您平起平坐的,真的当面对峙您也落不着便宜的。”
竖刁的话外之意纪姜如何不明白?她虽贵为周天子次妃,可说到底也是个妾室,再尊贵也越不过王后去。召国公位在公爵位,论起来比诸侯中地位最高的宋公还要高贵些,他的嫡夫人与周天子次妃究竟哪个更尊贵?这是道无解的题目。若是王后,自不必说,天下所有女子除了自己婆婆外皆在其之下。可若是次妃么,那就------
纪姜一甩袖子,恨恨道:“那就暂且便宜了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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