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疑惑地看着苏梦蝶。
苏梦蝶急忙解释:“是我呀,在我七岁那年夏天,你救了我,你还记得吗?就是现在城市花园那个位置,我差点被车撞了。你把我推开,救了我一命。”
男人似乎陷入回忆,摇摇头说:“我想你肯定认错人了,再说这么多年了,人的长相变化很大的。”
苏梦蝶坚定地说:“不,我相信我没认错,人在变化,眼睛是不会变的。小哥哥,当时你看到我爸爸打我,你还请一位阿婆叫了警察来证实我到底是不是他亲女儿,你还记得吗?你说你从来没见过当爸爸的这样打自己女儿的。”
男人仔细端详着苏梦蝶的脸,还是摇摇头说:“我想不起来了,你认错人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苏梦蝶内心异常失望,似乎当头被泼了一盆凉水,浇灭了她内心的热情。她眼巴巴地看着男人离去。直到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的咖啡店,她才想起摔在地上的玩偶,然而摔碎的玩偶一片也找不到了,地面干干净净,似乎这里从来没摔碎过东西一样。
她实在无法相信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奇怪的事情,难道自己精神分裂了?可是徐文倾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也梦到那个红衣女子了吗?他们相隔几百公里的人,不可能同时精神分裂幻想出来同一个人吧。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办公室,王主编说:“你是不是病了?梦蝶,脸色特别难看。你今天下午就回去休息吧。”
她说:“不用了,王主编,我还有工作处理。”
其实她真的感觉到累了,然而她怕闲下来更容易胡思乱想。她不知道这个事情给谁说,她想起昨天忘记留徐文倾的qq和电话号码了,她又不愿意去麻烦徐美玉,更不想徐美玉有思想包袱,让徐美玉觉得她有什么目的。因为徐美玉是脆弱的,也是很要强的。
这时,坐在对面的新来的同事王飞说:“梦蝶,明天我家里有急事,你能否帮我去采访一个人。”
苏梦蝶说:“行。交给我就是。”
王飞感激地说:“梦蝶,谢谢,改天请你吃饭。”
苏梦蝶笑笑说:“吃饭就免了,都是同事,谁家里没有个事情呢。”
王飞说:“我看我们报社,就你没请假,真的是羡慕你家里没有那么多事情,可以让你安心工作。”
苏梦蝶突然莫名其妙生气了:“你羡慕我没有家?你是在嘲笑我吗?啊?”
王飞茫然不知所措:“对不起,梦蝶,我哪里说错话了吗?”
苏梦蝶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说:“对不起,王飞,我今天心情有点不好。王主编,我下午请假休息下。”
她终于给自己请了一次假,因为她头脑乱糟糟的,她总觉得有什么在控制她的大脑意识。她异常暴躁地拿东西砸医生,莫名其妙吼同事,这才让她感觉自己是否已经神经质了。是的,她需要冷静地休息下了。
回家的时候她走到二楼徐大师门口,她突然很想去敲开门,但是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她相信自己的信仰,她看到的绝对不是鬼。
是的,她不相信,在童年被陈平囚禁在那个杂物间起,她就不相信鬼。那么黑的屋子,只有一点惨淡的月光透进来,也不见有鬼来害她。当看着陈平撕碎了妈妈的照片,她从此坚定地认为这个世界上,人心才是最恐怖的。
她回到自己的家,打开水龙头把浴缸接满了热水,然后脱光衣服,舒舒服服躺了进去。这是她最喜欢的一种放松方式,在温润的热水里,可以忘记一切烦心事。
她暂时忘记了红衣女子,她开始想起那个救她的小男孩,还有今天救她的这个男人。那个红衣女子,在故意指引她与她童年心中的英雄重逢吗?可是那个男人坚决地否定他就是之前救她的男孩,他是忘记这一切了吗?尽管他那么绝情地否定,她还是坚定地认为,他就是那个小男孩。他为什么要否定?是忘记她了吗?她又那么天真地认为,他是不会忘记她的,她永远不会忘记,在爸爸背上她与小男孩对望的眼神。他眼中充满了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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